茶天下到处都有,然而每年能进贡的也就那么几大家,无非习惯罢了。
只是没人刻意去留意,也没有总结灵活现用,知道听到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也都是财富。
“小贺大人这么一说,咱们倒是明白了,也显得孤陋寡闻,谁能知道经商之道也不比政事容易。”胡阁老叹道。
贺惜朝谦虚一笑:“您过奖了。”
这时听见侍卫又进来禀告道:“皇上,十五家已经全部交足银两,这是秦大人和谢大人一同戳印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从天蒙蒙亮开始到如今近中午,十五家全部交完二十万两,大臣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讶。
天干帝从黄公公手里接过来一看,不禁抬起头望向了贺惜朝。
萧弘忍不住问道:“父皇,盐商有几家?”
“三家,出让了两个名额。”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少年,最终一笑,赞赏道,“贺卿,被你言中了。”
贺惜朝抬起手恭敬地行了一礼。
第277章 窟窿难填
那能载入史册的一日过去之后, 贺惜朝的名声达到空前。
什么大齐第一俊才,第一能臣, 第一……各种头衔都往他头上套,京城的市井, 茶馆, 酒楼甚至是乐坊花楼都在谈论小贺大人的传奇。
然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则是这位年仅十七的小贺大人, 最终能成为谁家的乘龙快婿。
听说, 几位阁老为了争夺小贺大人差点在御前打了起来,幸好皇上阻止的快,才让这几位七老八十的阁臣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没出什么意外。
又听说, 后宫的娘娘们坐不住了,二公主和三公主年岁相仿, 已经渐大, 见了俊俏的小贺大人,彻底沦陷,哭着喊着求皇上做主招为驸马,几位娘娘不得不向皇上旁敲侧击探着讯息。
再听说……不是听说, 贺府的大门已经被媒婆给踏平了。
谁都知道小贺大人的母亲是妾室扶正, 当初跟着魏国公府二公子私奔而走,一直为人瞧不起。然而时日至今, 似乎也顾不得讲究这些,离了贺家,唯一能在贺惜朝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这位母亲。
可面对这么多高门贵女, 大家闺秀的青睐,李月婵捂着心脏挑花了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贺惜朝的婚事她做不得主。
清正殿内
萧弘唉声叹气地看着天干帝,满含着酸意说:“我一早就知道他的光芒是藏不住的,他只要稍稍展现一点点,像宝藏一样露出一个角……您看,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各个都知道这是个宝贝。”
天干帝端起茶呷了一口。
“这阵势,比我当初选妃隆重多了,全城轰动,只要有女儿的,都去托媒了。恨不得第二天就拉进洞房,盖章戳印。”
萧弘那哀怨又满含嫉妒的语气让天干帝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没搭理他,继续用茶杯盖拨了拨茶叶,淡定喝茶。
“若是以前,儿子肯定跳起来,一个个非得搅黄了不可,好让他们知道这人是谁的,少觊觎!可是现在,我却只能在这里跟您诉怨,嫉妒使我面目可憎啊,爹……”
天干帝将茶盏放在了桌上,黄公公拎起茶壶给倒上,后者又端起来,准备再喝上一杯。
最终萧弘嚷道:“您有在听我说话吗?儿子都要伤心死了,您还一个劲地喝茶!”
此言一出,帝王终于抬起头来,冷冷地说:“伤心个屁,他再好也不是你的,死了这个心吧!”
萧弘顿时满脸受伤,挤了挤眼睛,打算流下两行清泪应个景,最后演技不到位,最终装模作样地抬手抹了两下,哀怨道说:“您真是太冷酷,太无情。”
“朕若是冷酷无情,在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该把你丢出去,赐二十杖,而不是耐着性子听你这乱七八糟的情深义重!”
天干帝说这话的时候深深觉得自己实在宽巨集大量,他想想也是奇怪,刚发现这两人有私情的时候,他恨不得赐贺惜朝死罪,让萧弘直接断了念头。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听萧弘哀叹他无疾而终的感情,甚至连胆大包天控诉他棒打鸳鸯都没生气。
而且任由着这俩货在朝堂上眉来眼去,当然,一般是自家那蠢儿子的独角戏,倒贴地他都看不下去。
想到这里,天干帝不禁叹道:“弘儿,你稍微也得克制一点,成熟一些,没可能就别老纠缠着人家。有多少人到朕跟前请求赐婚朕都没应,都是大好的姻缘,朕看得都可惜,还不是因为你。”
萧弘当然知道,就是这样心里才更不平:“是不是二妹妹,三妹妹也看上他了?”
“这样的俊才谁看不上?没你这档子破事,朕早就赐婚了。”天干帝瞪了他一眼,不禁苦口婆心地再劝道,“喜欢人家就得跟人家学学做事的方式,瞧瞧贺惜朝在边贸这件事上处理的,朕就是再挑剔也寻不出错误来。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够做到他这样的,朕就可以放心地颐养天年了。”
萧弘想也不想地说:“那您就等着吧,再过百八十年或者有可能。”
天干帝真是恨铁不成钢,把一盏茶递到萧弘的手里:“喝完了没事就赶紧滚,看着你心烦。”
“别啊,儿臣有事。”
“说。”
“这边贸关税不是已经快结束了吗,惜朝马上就要启程去西域,儿臣算了算手头上的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跟您求几个呗,路上护他周全。”
天干帝:“……”亏得贺惜朝是个品貌端正的能臣,要是个奸佞,这大齐的将来危矣。
“行吗?”萧弘问。
帝王沉了沉气,最终在萧弘期待之下道:“行。”
其实不用萧弘说,帝王也会安排好的。
如今的贺惜朝就是一块宝,搁哪个朝代都得小心保护好。
正说着,一个内侍进来禀告:“皇上,广亲王和平郡王来了。”
这两位忽然之间来干什么?
天干帝看着萧弘:“还有其他事?”
“没了。”
“那就退下吧。”
萧弘没动,说:“儿子想听听。”
帝王皱起眉,但是萧弘脚底生根就是不动,想想也没什么他不能听的,于是帝王就随他去了。
广亲王和平郡王走进来,向帝王先行礼:“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太子。”
“平身。”天干帝疑惑道,“你俩怎么一块儿来了,有要事?”
广亲王跟平郡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广亲王道:“也算不得要事,就是有件事想问问皇兄的意思。”
天干帝抬了抬下巴,示意说吧。
广亲王搓了搓手道:“那个……臣弟就直说了,关于小贺大人,想问问皇兄,二公主,三公主可会招他为驸马?”
天干帝一听,立刻回头看萧弘一眼,后者瞬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将自己给冰冻了。
就听平郡王继续道:“皇兄,若是您要招其为驸马,那臣弟就不忙乎了,若是没有这意思,家中小女对小贺大人仰慕已久,恳请赐婚。”
平郡王刚一说完,广亲王也道:“我家的也是,非得让给臣弟进宫请您做主。”≡思≡兔≡在≡线≡阅≡读≡
萧弘终于忍无可忍地嚷道:“这满京城难道就这一个未婚男子了吗,怎么一个个都盯着他啊!”
萧弘一说完,平郡王便笑起来:“太子,未婚男子有不少,可像小贺大人这样洁身自好,品貌端正,才能出众又注定飞黄腾达的放眼京城好像就这么一个。”
广亲王也说:“王妃都私底下打听过了,酒色皆不沾,品性好得不得了。虽说家底薄了一些,可咱们王府又不缺这些,再说凭他的本事,攒下不是迟早的事?说来,太子殿下与他朝夕相处,应当是最清楚的吧?”
萧弘心里悲愤,脱口而出道:“孤当然清楚,再清楚也没了,孤……”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天干帝截了话头。
帝王眼神警告了自家蠢儿子一番,之后好奇地问:“你们两家都有意,这让朕如何抉择?”
广亲王道:“臣弟也不知,实在是王妃催得紧,不得不来探探讯息,正好碰到了平郡王。”
平郡王也说:“我家王妃也是,今日臣弟要是不进宫,她得跟我着急,想来想去,只得请皇上做主。”
可帝王也很为难,旁边还杵着一位嫉妒地面目全非的儿子。
见天干帝沉默下来,广亲王纳闷地问:“皇上,像贺惜朝这样的能臣,您真不招为驸马吗?他的两姓姻亲已断,正好做个孤臣,何必再给他添个外姓姻亲?以皇女下嫁,显示皇恩,让他对大齐死心塌心岂不是更好!”
天干帝闻言抽了抽嘴角,眼神往撅起嘴的萧弘一瞥,心说皇女嫁不嫁不知道,太子倒是很想嫁。
果然就听萧弘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嘟哝着:“让我来笼络呗。”
天干帝靠的近,他听清楚了,不禁抽了抽脸皮,见两位王爷疑惑地看过来,很想抬起脚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踹出去。
平郡王道:“臣弟也是这么想的,招为驸马之后,也可以让我家王妃死心了,京城内外都消停,一举两得,这几日简直为难死我们了。”
这样的女婿嘛,谁都想要,然而就是因为太炙手可热,就是贺惜朝自己都不好随意答应,娶公主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为了旁边这人,贺惜朝注定是孤家寡人。
天干帝沉吟道:“朕心中有数,你们先下去吧,贺惜朝的亲事,朕自有考量。”
礼亲王府
李茜苦笑着对李大少夫人道:“娘,不是女儿不孝,实在是府里紧张,挪不出银子来,紫桂苑的那位娘家没有争取到名额,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表哥和祖父乱出主意,得罪贺惜朝,生生错过了好机会。因着这件事,殿下不高兴,我都不敢到他跟前凑,更别说挪银子填补娘家了。”
李大少夫人看着女儿愁苦的脸,不禁心里一叹。
如今李茜在礼亲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个王妃萧铭本就娶得不乐意,原本看在户部尚书的面上还能有几分宠爱,现在李府一倒,太子风头正好,始作俑者贺惜朝又立了大功,李洵就更复起无望,哪儿还能给李茜助力,别拖累都是好的。
“是娘难为你了,不过乔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连名分都没有,还敢给你脸色看?”
李茜垂下眼睛,轻声道:“她有了,殿下要将她抬为侧妃,乔家花了三百五十万两从盐商那里买了名额,如今殿下天天往她那里去。”
李大少夫人一听,顿时问道:“那你呢?”
“我?”李茜摸了摸肚子,“殿下都不常来,怎么会有?”
李大少夫人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来,叹道:“那该怎么办?你祖父被革职,人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这也就罢了,眼看着边贸是一定要开了,走私全部禁掉,之前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