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从方才的惊魂中反应过来,此时侍卫去搀扶他时,此发现自己紧紧握着缰绳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几乎僵硬。
他怔怔看着自己手背迸溅上的血迹,才惊觉身下的白马已是奄奄一息。
卢庭彦愣了下,他转头看向高马之上刀尖染血的萧铎,瞬间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冲萧铎微一点头算是道谢,而后看向只剩一口气的白马,手掌缓缓盖上马的眼睛。
终是陪伴了他许久的马啊。
惊马,救人,杀马。
这一切都发生在呼吸之间,众人都还未曾在惊慌中回过神来,霍长婴便瞬间将符咒收回,与纵马而来的萧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平安无事。
而那名险些命丧马蹄下的贵女此时惨白了脸色,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霍长婴。
身边的贵妇也吓得不轻,忙扶起她安慰道:“嘉颜你无事吧,辛亏了萧将军英武不凡,否则……”她说着沿着嘉颜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正于萧铎遥遥相望的霍长婴,自以为了解了嘉颜县主的意思。
哼笑道:“也不知道这狐媚子使了什么功夫,竟将让萧将军对她这般好,”
那贵妃想起平日宫宴瞧见萧将军温柔体贴那女子的画面,不由牙酸,说出来的话更是夹枪带棒:“说是什么清河常家的贵女,我看半点都比不上嘉颜你。”
嘉颜县主却是不语,她此时看着霍长婴的眼中无嫉妒和愤恨,只有好奇和探究,因为她在方才的一瞬间感有什么贴了上来,就是那股子力量将吓傻了的她带离马蹄下。
否则若凭她,定然已成那马蹄下的亡魂。
而在救下她后,那股子力量瞬间撤离,她下意识寻过去,正发现了袖底藏符的霍长婴。
明明是那般不可思议的事,嘉颜县主却直觉是这人救了自己,她低头看了眼掌心里方才惊慌中抓住的东西,眸光闪了闪。
可是这……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呢?
嘉颜县主有些落寞地想,也许,便是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萧将军罢。
惊变歇止,铜壶滴漏却在此时到了时刻。
掌令官示意比赛停止。
大殷突厥双方终以平局告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贵妇甲(翻白眼):也不知那狐媚子使了什么功夫,竟然勾引得萧将军这般体贴
萧铎(微笑):说,婴婴,你使了什么功夫勾得我不放?
气若游丝的长婴拼命摇头:不,不要,不要了啊——
———————————天天鼓掌,肾虚———————————
第65章 嘉颜
比赛虽以平局结束, 但战况激烈从未有过,更是从宫中传出,到了酒肆茶馆, 说书先生眼睛一亮, 文思泉涌, 瞬间写出了流传许久, 最终成为传说的一幕——大殷突厥酣战马球赛,长风将军雷利降惊马。
而紫辰宫中, 宫人内侍利索地收拾好残局。
扮作使臣的阿史那公主,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跨步走到皇帝面前,弯腰抚胸行胡礼道:“尊敬的大殷皇帝陛下,请不要忘记自己发下的誓言。”
众臣子皆被这位使臣此言说的有些懵, 不明所以地看向皇帝。
霍长婴心中从方才起的不安愈加深刻,他转头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幻幻, 手腕一转,正想法术传音,忽的手腕便被宽厚的手掌握住。
他疑惑地看向来人。
正是收拾完马场乱局的萧铎,他此时手掌微微环住长婴的腰身, 低声道:“别再插手。”
他说这话时, 眼睛看着前方的突厥使臣和帝后几人,本就锐利的眸子中不带一丝温度。
霍长婴愣了下,想到朝堂局势他不如萧铎清楚,当下也不再反驳, 眼睛只是看了低头不语的幻幻一眼, 便只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周遭众不解的大臣。
而上位的聂然却只是垂眸,自斟自饮, 好似不将方才的变故,以及眼下这咄咄逼人的突厥使臣放在眼里。
皇帝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弯腰未起的突厥使臣,缓缓道:“泱泱大殷,其实说话不算之辈,使臣不必担忧,朕应承的事定会履行,只是……”
年过半百的皇帝眼风扫向低头的使臣,沉声道:“阿史那公主答应的事,相比也不会食言罢?”
那使臣闻言僵了下,腰弯的更深,“定不食言。”
众人都以为皇帝说的是坐在客席上的阿史那公主,而萧铎和霍长婴却知道是皇帝说话时的眼神,明显知道眼下的使臣便是阿史那公主。
只是,两人也不知为何皇帝看破却没有挑明。
也不知道,突厥使臣同皇帝是否秘密达成了什么协议?
当天马球赛惊马的插曲并没有过多的影响,毕竟没有人伤亡,当天又是欢歌笑语,宫殿夜宴,觥筹交错。
等宴会结束后,霍长婴和萧铎正向宫外走去。
两人转过游廊,却发现不远处,一人倚栏而立,似乎是在等他们,等两人走近了些才发现,那人竟是卢庭彦。
卢庭彦见两人过来,吐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正想开口说话,霍长婴却提前打断道。
“不必了。”
卢庭彦面上有浮现出些微尴尬的神色,“原本想要换你人情,”他说着嘴角抽了下,不在意笑了声:“如今看来,倒像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声音中带上了些自嘲的味道。
萧铎搂在霍长婴腰间的手紧了紧,霍长婴亦警惕起来,他淡淡道:“救你的是阿铎。”
冬日天黑的早,此时天色已擦黑,宫中方上了灯,卢庭彦的神情在灯火下映衬下比平日里的懒散多了几分认真。
他看了萧铎一眼,道:“若非那马冲向你,萧将军恐怕不会就我,”他说着笑了声,“谁让我只是个众人眼里的浪荡子。”
萧铎眉头蹙了下,霍长婴却是知道,即便那马匹冲向的不是他,至少还是禁军统领的萧铎,于情于理都会出手制止。
霍长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欲同萧铎离开。
“等等!”
正出神的卢庭彦忽然回过神来,跑到他们面前,踟蹰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两人见他这幅有话不说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唉!”卢庭彦又上前两步挡住两人的去路,抱怨道:“你们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啊,”见两人面露冷漠之态,卢庭彦仿佛下了决心般,快速道:“我怀疑有人在我的马上做手脚!”
霍长婴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你是说突厥人?”
卢庭彦点头,迟疑道:“我也只是怀疑,踏雪性格温顺,怎么会突然疯癫,而且那时马匹离的这般近若能动手脚定能生不知鬼不觉。”
他这般说,霍长婴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时棕色马尾在雪白的马身上拂过的影子。
正欲说什么,萧铎忽然开口道:“这件事卢公子如果心中有疑问,不妨告诉令尊,想必令尊不会置之不理。”
霍长婴却是看清卢庭彦听见这话时,面上微微扭曲了下,不知想想到了什么微微出神,等他回过神来时,两人已走远了。
卢庭彦张了张口,终是没将开口,只定定站着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程的马车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霍长婴靠着软垫,眼皮有些沉重,他昨日被萧铎折腾狠了,今早他坐在榻边头疼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昨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张脸烧得火烧火燎,弄得来听牡丹花讲故事的阿肥都吓了一跳。
他靠着车厢内的软垫,打个哈欠,撩开眼皮瞥了面目严肃的男人一眼,心中啧啧叹息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家阿铎当真是衣冠禽兽。
内心中暗自腹诽,萧铎冷不防地看了过来,霍长婴忙闭上眼睛装睡。
永安夜晚寂静,只有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
霍长婴几乎快要睡着,感到身体一空,便被人抱到了腿上,他头枕在萧铎腿上,半晌才听见男人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带着些让他面红耳赤的宠溺。
“睡吧,”萧铎一手拦着长婴的腰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梳理着长婴的头发帮他放松,“马车到国公府还有一段时间,累了就睡会儿。”
霍长婴心尖一暖,侧过脸,隔着布料贴上男人硬实的腹肌,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的,霍长婴脸一热,腾地坐直身体,顺便伸手摘掉男人向下摸去不安分的手,直直地看着萧铎。
面不改色的萧将军,此时在霍长婴直勾勾的注视下,耳尖渐渐热了起来。
片刻后,霍长婴忽的笑了声,虽然只是轻轻一笑,但那声音对此时的萧铎而言,天然带着无尽的魅惑,他握在长婴腰间的手掌逐渐用力。
霍长婴愣了下,男人掌心的炙热也渐渐让他有些躁热,他忽然勾唇笑了声,勾住男人脖颈,便吻了上去。
嘴唇相碰细细摩挲,缓缓勾勒,不多时,难以忍耐的萧将军便瞬间掌握了主动权,霸道而强烈的气息刹那覆盖了霍长婴。
一吻终了,两人皆是呼吸急促,跨坐在萧铎身上的霍长婴,忽然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异样,他眼神迷离地盯着萧铎低低笑了声:“要不要我帮你?”
都是男人,自然明白对方现在处于何种难耐的境地。
萧铎不说话,但看着霍长婴的眼神却炙热得仿佛着火一般。
霍长婴笑而不语,纤细有力的手指便沿着男人结实的胸腹向下滑去。
正当他要握上那处炙热时,马车猝然勒住,黑夜里马匹的嘶鸣声甚是明显,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合著驾车侍卫的怒斥:“什么人,胆敢拦国公府马车!”
而马车前方一道少女清朗的声音传来,“萧将军,是我。”
车内两人皆是一僵,都听出来此番胆大拦车的正是嘉颜县主。
霍长婴从萧铎身上下来,他瞧着沉下脸的萧铎,在心底叹息一声,姑娘,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而那厢,萧铎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他见长婴整理好衣衫,才伸手撩开马车帘子,冷声道:“永安宵禁,半夜三更姑娘家还是不要在外行走,否则,”
他沉着脸看向嘉颜,“别怪萧某无情。”
嘉颜县主被萧铎的目光看得一哆嗦,她咬了咬唇,继而上前一步,瞪眼道:“我拿了父王的令牌算不得犯禁,再说我也不是要找你,我是找,找……”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称呼霍长婴。
正待萧铎不耐烦要吩咐侍卫将她架走时,嘉颜忽然闪开侍卫,鼓足勇气大声道:“我要找将军夫人!”
空气一时凝滞。
马车内,霍长婴被嘉颜县主这一声嘹亮的“夫人”喊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了声,拍了拍萧铎的肩膀示意无事,改变声线,问道:“县主有何事?”
嘉颜听见忙道:“我是特地来感谢夫人救命之恩!”
今日马场惊马,虽在外人看来是萧铎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