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怎敢胡言乱语。再说这沈初,都是娶过妻的,又如何配得上我们安阳。”
这朱纱衣女子正是大公主平乐长公主,粉衣女子则是四公主安阳公主,着豆沙绿纱衣女子则是镇远将军嫡幼女冯菲,也即是太子妃的嫡亲胞妹。
所以平乐长公主此言一出,安阳公主、太子妃都白了脸色,冯菲脸上则面带不平之色,却也不敢多言。
平乐长公主已经嫁作人妇,因是云帝长女,自幼颇受宠爱,大皇子太子从来没享受过的父爱,过去云帝几乎都倾数给了这个女儿。等到三公主、四公主出生,再后来又有年纪小太多的七皇子八皇子,都没能让大公主的宠爱有所减少。
所以甭说是训斥安阳公主和冯菲了,就算是皇后所出的长乐长公主,她当面刚起来也是不怵的。
不过能够让天子如此宠爱的女儿,定然不是没头脑的,如果不是必要,她自然也不会和长乐公主刚起来。
屏风这边的小闹剧只是个小插曲,这些高门贵女自都是要脸面的,谁也不想再被平乐长公主当面训斥,便都收敛了许多,但见到如此俊美的状元郎,也难有几个能够按捺住不动芳心的。
屏风另一边对这些暗潮汹涌自是都不清楚。
不久苏瞻、陈明颐这种才思敏捷的也分别作好了诗。
皇子在御座上瞧得很高兴,转眼却见有些人神哉哉坐在那连比都没动,笑呵呵道,“怎么?吕相和老五,这是瞧不来朕的赏赐,竟然都不愿动笔?”
吕相拱手道,“微臣上了年纪,哪里还能和这些年轻后生比得了,索性放弃不折腾自己啦。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李狄也俯首道,“儿臣只知上阵杀敌这些动刀动枪的,不善文墨,还是不献丑了。”
天子本也就随便说说,“你们一个两个的,倒会躲懒。”
很快一炷香时间过去,在座几乎所有考生都交了自己所作的诗,文臣里也有进半交了的,皇子却是一个都没有。这琼林宴本就是新科进士的赐宴,这皇子若诗作得好得了天子赏赐,在他们看来不足为奇,却是抢了新科进士能入天子青眼的机会,若是诗作得不好被刷下来,那就更丢人了。
再说诸皇子里面,七皇子和八皇子年纪都还小,大皇子李符、三皇子李汲、四皇子李滕本就不善文墨,六皇子李愔就想低调做人,也没几个对作诗感兴趣。
不过屏风另一边的女眷,对作诗感兴趣的倒是不少,交上去的诗作数量质量都很可观。
皇后笑道,“看来我们巾帼不让须眉啊”,说着从发间拔下一枚珠钗,“既然如此,臣妾就以这珠钗做女中魁首的彩头,前三甲再赐一卷鹿胎縠纱。”
宫人又将诗作誊抄了几份,原诗摆在帝后前面的案几上,其他誊抄的诗作又散与众人评鉴。
天子问道,“皇后觉得这些诗如何?”
“臣妾恭喜陛下。”
天子挑了挑眉,“哦?此喜如何而来?”
“臣妾虽不善文墨,但也能看出在座诸位所作牡丹诗都非凡品。诸位大人和新科进士都才学非凡。陛下揽尽天下之才,难道不该恭喜?”
天子:“哈哈,皇后言之有理,的确是大喜事。”
沈初心道,这皇后情商也太高了吧,难怪天子就是个种马文男主配置,后宫一大堆,各个都雨露均沾,更是喜欢年轻貌美的,但是皇后仍然一直是固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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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发作了,虽然还没有痛经,但是感觉效率很低啊,都码到了现在,苟日更难啊(暴风式哭泣脸.jpg)
第46章 琼林宴4
天子又转头问道,“眄兮觉得这些诗作如何?” 眄兮是天子对虞妃的爱称,取自曹植《七启》中的“红颜宜笑,睇眄(di四声mian三声)流光”,又有阮籍 《咏怀》之二十七中“玄发发朱颜,睇眄有光华”,据说天子最爱虞妃偷偷瞧他时的小女儿情态,充满了爱恋和依赖,所以亲自给她取了眄兮这么一个名字。
当然,如此浓情蜜意的爱称,让宫里多少后妃咬碎了牙根,又是另一回事了。单单就天天绕过邓、冯二妃,直接问虞妃的意见,就已经让二妃神态不那么自如了。不过这二妃好歹宫中浸淫多年,膝下皇子都已成年,也不是初入宫时的小女儿心态了,因而也不怎么让人瞧得出神态异样。
虞妃起身朝天子皇后福了一礼,一举一动之间莫不是风情,在座大臣和新科进士莫不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众人只听虞妃娇滴滴如春风入骨酥透了的声音道,“臣妾胸无点墨,对文章无甚了解,只觉得长乐长公主这诗,有股子天家的贵气,和牡丹的雍容华度恰是相当的,该擢为女子魁首才是。”
一边的宫人忙把长乐长公主所作的诗送到天子跟前,天子慢慢摸着自己的胡须念道,
“我自倾城无须夸,生来自在帝王家。
春来时节百芳艳,此花开尽更无花。”
“哈哈哈,不错,不愧是朕的女儿,擢为女子魁首。”
皇后带着笑意道,“长乐这诗无甚文辞,倒是有些公主的气派。”
冯妃在一旁笑道,“那可不?我们长乐都没这公主的气派,还能谁有?”
天子睇了冯妃一眼,面上不虞,冯妃却依样神态自若。
毛团在沈初脑海里疯狂叫嚣道,“天啦,这么简单的一幕,上演了好几出宫心计啊!”
沈初脑袋还晕乎乎的,看起来有点不太灵光的样子,“怎么了?”
毛团:“啧啧,你没看到啊?这皇帝带出来的妃子,一个个的了不得啊。”
沈初:“虞妃?这不很自然吗,能在后宫固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是表面看起来的那副娇滴滴的模样。长乐长公主乃皇后所出,虞妃提出这长乐长公主的诗做得最好,可不就讨了皇后欢心。”
“冯妃嘛,冯家都和太子联姻了,自然先讨好着皇后,其他公主什么的,踩一脚就踩一脚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毛团:“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感觉比平时还能说?敢情你醉着还比平日里更灵光呢?”
沈初在脑海里傲娇地哼了一声——
天子又问道,“太子觉得这些诗作如何?”
“回禀父皇,诸大臣新科进士都才学渊博,所作牡丹诗各有千秋,不过儿臣觉得沈状元诗作最佳。”
一边宫人又忙把沈初的诗作递到天子跟前。
天子缓缓念道,
“姹紫嫣红无关情,
任他晴雨也从容。
若是三月来信时,
云梦天下亦太平。”
“嗯,不错,的确自是一派从容气度。”
毛团:“咦?!这太子为何要选你的诗为最佳?明明他和王家、宁远侯府都走得很近,看起来也不怎么待见你啊?”
沈初:“呃,看来今日在宫里的讯息传得很快嘛,连皇帝都把我当侄儿了,太后也把我当孙辈,再怎么说我也被皇帝亲点为了状元,太子怎么也得努力一把了。”
毛团:“咦~看来云王的面子真大啊,连太后和天子都是上赶着认亲的。”
“太子想把你拉到他的阵营里吗?那可不行,你可是身负任务的男人,反派才是你的目标!”
沈初:“呵,放心,就算不完成任务,我也得顾着崽崽的小命呢。”┆思┆兔┆网┆
但是真的只是因为任务吗?如果他都不站在李狄这一边,还有谁会站在这个人身后?天子?太后?都不太可能,更别说视他如鲠在喉的太子和皇后了。
太子是天下人认定的储君,是天下人认定的未来的天子,天子却偏偏把李狄推上了一个令太子忌惮的位置上,一个身负胡人血统的皇子,即使流尽血汗,也得不到认同的皇子。始终孤单一人,站在与世界为敌的位置上,而这个世界,他为之付出了多少被世人所忽视的厮杀与努力。
沈初不禁有些心酸,他不想站在这人的对立面,与任务无关,与皇位无关,他只是不想让这个人的身影看起来那么那么孤单。
天子又问道,“老五觉得呢?”
李狄俯首行礼道,“回父皇,儿臣与二皇兄所见略同,觉得状元郎的诗作最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初总觉得李狄说出的“状元郎”三字,似带有微微缱绻之意,让他脸颊耳朵不禁发红。当然,他认为这是他喝多了酒的缘故。
毛团在他脑海里哼道,“哈哈,五皇子还需要问吗,就算你的诗作成了一瘫泥,他肯定也能闭着眼睛说你的诗最好。”
沈初:能闭嘴吗你——
天子大笑道:“哈哈哈,看来太子和老五都说状元郎诗作最佳,那定是没有问题的了,当擢状元郎诗作第一。”
太子微低垂着眉,看不太清脸色。皇后坐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知道他又是不高兴了。她自己生的儿,再了解不过,只因太子提出意见后,天子并没有直接采纳,反倒是在问了李狄后,才给沈初诗作定的第一。
偏偏天子又道,“朕这么多儿子中,就太子和老五最成器了。”
太子不禁捏紧了拳,满座大臣也是各怀心思,就连在座诸皇子心里自也是不舒坦的。
皇后不动声色地瞧了太子一眼,笑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这皇子们自也是各个都出色的。”
沈初不禁在心里又为皇后拍案叫绝,“这溜须拍马的功夫浑然天成啊!连带着把许多人都夸了个遍!”
毛团:“看来皇后才是狠角色。”
太子在皇后提醒下,很快也敛了神色,恭首道,“父皇英明神武,儿臣不及父皇九牛一毫。”
天子被皇后哄得开怀大笑,摆摆手道,“别说这些虚的,继续来评评我们云梦朝这些大才子们作的牡丹诗,说了第二第三也都有赏。”
虽然天子直接选出了魁首,但是众人对第二第三依然兴趣不减,还争议不断,有偏好素淡格雅的,有偏好素淡风流的,也有欣赏不拘一格的,总之不能意见统一。
冯妃起身向天子福了一礼道,“陛下,不若就让长乐长公主和沈状元这两位魁首来选出第二第三的诗作?”
天子微微点头,“甚好。”
众人一听,纷纷和议。
这冯妃虽说先前没怎么给皇帝面子,但云帝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比较大度的,毕竟都为他生儿育女,也曾在宫中为他苦苦熬尽青春,年轻时还曾枉负一腔幽思,到如今也不是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只是看皇帝自己肯不肯这个机会而已。
沈初心里叹道:“果然作为种马文的男主,后宫一定要多,还得博爱大度。”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是个种马文穿书系统呢?”
毛团跳脚急道:“种马文穿书系统?!你这是对我的侮辱!人家明明是第一纯爱穿书系统的啾!本本又甜又宠还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