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舅肯定会去昭阳宫?”
于暖点了点头,继续道:“不管皇上的心境如何,总之去了昭阳宫是见不到我的,到时候按照帝王的表演,受损的就是我爹和凛玥…”
顾南辰紧张起来,“既如此,他们岂不是会把怨气撒在你身上?”
于暖笑了下,轻轻一抬眸,那抹藏在眼底许久的肆意邪气,被顾南辰捕捉到了,令他下意识的握住了于暖的手。
于暖并未在意这个细节,仍是道:“不会,既然惊动了皇上,人又没找到,为了脸面和权威,皇上定会插手此事,皇上一插手,他们不敢对我如何,而我也自会说是自己逃了出来,毕竟我本来也差一点点就脱困了嘛。”
说著于暖还抬了抬自己藏着小匕首的右脚。
顾南辰看了眼他右脚上的鞋子,“这你也能想到?不过体能差了点。”
“差的那一点,公子刚好就补上了。”
瞧著于暖眉开眼笑的样子,顾南辰抬手捋了下他肩前的长发,有一种他的小羊彻底长大了的感觉。
“你啊,如果有一天位列朝堂,谁比得过你这脑子。”
于暖忙道:“公子比得过,公子怎样都是比我好的。”
顾南辰双手捧着他的脸,唬道:“又溜须拍马。”
于暖眨巴了下眼,“才不是,实话。”
顾南辰“切”了一声,末了又问:“你为何不问我要怎么做?”
于暖摇了摇头,“公子要做的比起我要做的,严重的多,那可是顾家的命门,所以,我不知道,对公子来说是最好的。”
顾南辰忽然发觉,这么些年来,其实他的小羊才是那个包容他、理解他、相信他的人。
※
上了岸,三人弃舟登上马车,至城门口,于沁停下马车,向车内两人唤了一声。此时,天空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清晨彻底来了。
“公子,到了。”马车内,于暖提醒抱着他不撒手的顾南辰。
顾南辰无奈放开他,“你的伤要记得换药。”
于暖点点头,不去看顾南辰不忍的眼神,只道:“快走吧,趁现下人不多。”
“记得我说的。”
于暖点了点头,目送顾南辰而去。
瞧着那抹蓝色的身影,不知为何他心口莫的一慌,好像这是他和顾南辰的最后一眼似的,令他下意识的急急叫住了他,“公子!”
顾南辰回过头来。
于暖吸了口气,眼神有些他自己都说不出的哀恸,只道:“公子,之前在马车上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我都知道。”
顾南辰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吻,眉眼顿时漾开笑意。
于暖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好比清晨第一缕带着阳光暖意的清风,令人神清气爽,又有些微醺之感,“我也是公子的~”
听到于暖的回应,顾南辰正想说什么,于暖却叫于沁驾起马车,率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
第79章 开始解题(一)
于暖从暗室消失让皇后大为惊诧,偏这事还不敢让邵凛忻知道, 若牵扯进邵凛忻, 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定然对他太子之位有影响。
一时, 皇后急的没了主意,又听说随安城已经传开了这个讯息, 不少人都在找于暖, 一时气急攻心, 连吐了好几口血, 若不是用人参吊着气,得活活吐死过去。
“娘娘,奴婢去宣太医。”掌事宫女见她脸白无血色, 眼圈乌青,吓得不行。然皇后却拉住她, 硬不让传太医。
“娘娘,二皇子和五皇子来问安, 见吗?”一小宫女跑进来, 见皇后这般模样, 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旁人此刻求见, 她定不会通报,但这些年, 邵凛缨和邵凛元向来乖觉,敏妃也紧守本分,母子三人对皇后和太子处处恭敬, 自皇后病后,敏妃常来陪伴照顾,兄弟二人也时常来尽孝心。
再加上这三人在宫里宫外都没什么背景,向来不为皇后和太子所忌,也颇得皇后欢心,如今见是他二人来了,宫女自然前来通报,但看皇后目前的样子又琢磨着回绝了好,“娘娘凤体不适,奴婢这就让他们回去。”
“等等。”皇后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勉力坐了起来靠在床上,虚浮的抬了下手,“让他们进来。”
“是。”
邵凛缨和邵凛元等在外头,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邵凛元不解的问道:“哥,母后的身体是不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嗯,我昨日来见母后时便觉得她脸色不好。”邵凛缨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邵凛元拉着他的手,“那这样她还能坚持到南辰哥成婚那天吗?”
“她现在虚弱的像一根蒲苇,谁要是弄点什么动静出来,她就得归天,能不能坚持到那天还真不好说。”
邵凛元赞同这个说法,“而且南辰哥还昏迷不醒,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
“是啊。”邵凛缨扬了下唇角。
“听说太子天天往大将军府跑,就怕他醒不过来。”邵凛元陈述一般的说,眼底却有一抹戏谑之意,被邵凛缨捕捉到了,忙低声对他嘱咐,“记得在宫里要守‘本分’。”
邵凛元一听,立刻恢复了往日乖觉听话的少年模样。
两人正低语着,先前进去通报的小宫女便走了出来,恭敬的对他二人道:“二位殿下,请。”
邵凛缨拉着邵凛元走进内殿,入了内室,果见皇后虚弱的靠在床上,如果不是她闭着的眼睫还在微微颤动,邵凛缨险些要认为那靠在床上的女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实在是皇后的脸色差到了极致。
“给母后请安。”两人一同躬身行礼。
皇后抬了抬手,看了他兄弟二人一眼,浅浅的笑了下,“亏得你们有心。”
“侍奉母后,是儿臣的本分。”邵凛缨应道。
“母后,您好些了吗?”邵凛元天真无状的问道。
皇后看着他们,神色好了些,“好多了。”
邵凛缨例行公事般的和邵凛元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这就要告辞,却被皇后叫住了。
“凛元,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要跟凛婴说。”
邵凛元看了邵凛缨一眼,乖巧的应下。
待邵凛元退下后,皇后才又屏退众人,整个内室便只剩她和邵凛缨两人,她这才问道:“外头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儿臣不知。”邵凛缨应道,“只是听说昨日和于暖一起进宫的还有他大哥于连。”
皇后一听,猛地拍的了下床铺,因情绪过大又立刻咳嗽起来,“你为何不说?”
邵凛缨无辜的看着她,“儿臣以为母后知道,母后派人去抓…”
“闭嘴!”皇后喝道。
邵凛缨识趣的闭嘴。
“本宫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末了便放了他,如今他不见了,情况严重…”说着,皇后像恢复了理智一般,用乌青的眼睫看着邵凛缨。
邵凛缨一听,忙跪了下去,“母后恕罪,都是儿臣那日胡言乱语,才让母后听了胡话,做了…”
“行了。”皇后打断他,“怪不得你,你不过随口一提,是本宫…”话未说完,皇后头风又难受起来,拄着额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邵凛缨见状,小心翼翼的说:“母后,此事,怕是真要请太子出面…”
“本宫说了不能牵扯到凛忻!咳咳…”
“可是,按照凛玥和于暖的交情,他万一请父皇出面调查此事,查到母后头上,到时候太子更加脱不了干系,于暖可是吏部尚书之子。”
皇后喘着粗气看着他,“所以,你是说救走于暖的极有可能是邵凛玥?”
邵凛缨一副思考的模样,“也有可能是于晋,毕竟这两个人都对太子有敌意。”
皇后心口一缩,只觉得浑身被千万蚂蚁啃噬般的疼痛。
“母后,您还好吗?”邵凛缨走上前来,端过一旁的水要喂她。
皇后挥了挥手,忍着难受道:“无事。”⑧思⑧兔⑧网⑧文⑧档⑧共⑧享⑧与⑧在⑧线⑧阅⑧读⑧
邵凛缨见状,轻飘飘的说:“所以,此时除了太子能为您出谋划策外再无旁人…当然,顾大将军也可以,只是现下南辰病危,他怕是顾不过来…”
“本宫知道了…”皇后打断邵凛缨。
邵凛缨立刻闭嘴不言。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必这么害怕,这么些年,本宫知道你和凛元向来听话,也常常来昭阳宫陪伴本宫,说实在的,有时候有些心里话能对你说倒是不能对凛忻和南辰说。”
“是母后仁慈,我母子三人才能安身立命,将来为太子效力。”
“行了,你先下去,这件事本宫自有考量。”
邵凛缨恭敬的应了声“是”。
待他二人离去后,皇后才唤来掌事宫女,吩咐她为自己更衣。
这件事不能扯到邵凛忻和顾家任何一个人,唯一能帮她的就只有酆擎了。
“娘娘,您身体不适,要去哪儿?”
“别废话,照做便是。”
她是皇后,打着去见瑾元郡主的名头,正大光明的见酆擎总是能的。
看着凤撵朝酆擎下榻宫室而去,邵凛元站在邵凛缨身旁问道:“哥,母后这是去哪儿啊?”
邵凛缨看着皇后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舒心愉悦的笑容,“当然是去找她的老情人帮她了。”
“老情人?”邵凛元不解。
邵凛缨嘴角噙着笑,“当然,这凛玥的把柄和顾家的把柄都十分感人呐,我都很好奇,两者一同爆发出来的那一天会怎样。”
邵凛元似懂非懂,也不多问,只道:“哥,那你说到底是谁救走了那个于暖呢?”
听到这话,邵凛缨神色黯淡,“对啊,到底会是谁?”
“难不成是他自己跑的?”
邵凛缨笑了笑,目光似蛇般阴冷,“不管了,只要他出去了就行,这场戏才刚开始呐。”
“哥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啊?”邵凛元嘟着嘴问,瞧着倒像是在求解什么难题一般。
“这个嘛,因为父皇是下棋人,哥是观棋人啊。”
“观棋人?”邵凛元不解。
邵凛缨心情极好的道:“下棋人操控着棋子的命运,但有时候棋子太多,下棋人就会迷茫或者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而观棋人却是非常清楚的。”
邵凛元一听,立刻懂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父皇是当局者,哥是旁观者。”
邵凛缨心情极好的“嗯”了一声,“行了,走吧,看他们怎么作吧,反正都不关我们的事。”
说着,邵凛缨便带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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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于暖并没有直接回于府,而是去了登鹤楼,这地方除了除夕夜公子们斗诗外,平日倒是很少有人来,所以即便外头已逐渐热闹起来,但登鹤楼里仍旧安静。
“哥哥,现在怎么办?”于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