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
“今朝,你该找个人去好好爱一场,才会不枉此生。”
今朝望着他唇角的微笑,眼中的满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找个人爱,活着就要去爱人吗?但是,爱上一个人好像也不错。
璀璨的阳光洒满了锦绣江山,也驱散了神庙中一夜的寒冷,立夏甩甩尾巴微笑的站在结界中,张开双手迎接着属于他的最后一日。金色的阳光撒进金色的瞳孔,泛出圣洁的亮金色,用最纯正的耀金之瞳,向多年不见的天后姐姐发出最后的思念。
姐姐,对不起。再次让你失望了。
空旷的空地上只有他一人独立,今朝不知在何时早已离去,结界外的巨石上留下一把白色折扇,玲珑的相思不停的叮咚作响。
悠远的山谷中传来一声巨响,“时辰已到,压祭品上神台。”
神台。
立夏被关在笼子里抬上来的时候,台上、台下已经人满为患。毕竟这是几十年一遇的祭天大典,意味着一位新王的诞生,所以离国上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主位上庄严的坐着的是现任的离王,他有一双和草灯相似的茶色双眸,却比草灯的要冷漠万分,虽然他笑的极其慈祥,立夏却看着心低发凉。
王座的右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的,第二个位子坐的是三殿下凤衣,看见这个总是爽朗笑着,见人就调戏的少年,此刻失去了以往的灿烂,立夏笑着招招手。凤衣瞪了立夏一眼,怒气冲冲的扭过脸去,他真是受不了这个笨家伙,都要死了还笑的和什么似的,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有认识的比如大祭司、软玉、八大长老,也有没有见过的,比如各个大臣、贵族。
可是,当大祭司开始念起祭天祈文的时候,草灯却没有出现,立夏怔怔的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失神。
大祭司念完繁复的咒文,在笼子的四周洒下圣水时,祭天正式开始。
八大长老虔诚、肃穆的从一个狭长的水晶盒子里,请出一把长剑,立夏看到那把剑不由的笑了。
灭神剑。
呵呵,好久不见,没想到两世,两次生死,我们皆是如此的有缘。
神剑好像回应他似的,发出嗡的剑鸣,惊了所有的人。这是神剑第一次在祭台上没有饮血而鸣,如何能叫人不惊讶。
立夏望着它轻笑,唉,你吓到他们了。
神剑中有个轻软的声音慢慢的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呵呵,立夏在心中轻笑,你说这句话岂不是太见外了,我回来的理由和你当年留下的理由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这样说真的让我伤心。
神剑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可以助你离开。
立夏抿唇轻笑,然后呢?从此你就灰飞烟灭?你是不是忘了一点事情?
那个声音轻轻一叹,说道,怎么会忘,我也是你啊……
立夏还要说什么,突然在看到一步步走上神台的人时顿住了。
白衣玫瑰,高贵庄重。安静的茶色深眸,没有一丝波澜,所有的一切望到了那双眼中,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就像那暗黑的沼泽,接受了一切,也吞噬了一切。
草灯跪倒在地,大祭司把手上的圣水飘飘扬扬的洒了他一身,然后由八大长老一起恭敬的拖着剑盒,虔诚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草灯面无表情的拿过长剑,笼子外面的守卫已经把笼门开启,锁神链发出叮当的金属撞击声。立夏笑着半跪在狭小的笼子里,望着提剑而来的草灯。
他是草灯的猎物,也是这次他登上王位的祭品,立夏很久以前就知道,手刃祭品之祭师就是草灯。所以,他甘愿做他的祭品,只为他一人而已。
草灯心疼的看着立夏被神锁捆绑的手脚,手腕嫩白的肌肤已经被磨出细小的血丝,脚腕处更是已经被打出了血,凝固在笼子下面的铁栏杆上。
说好要保护他的,却让他关在了这里,喜他的全部付出,也气他的坦然接受。
握剑的双手高高举起,闪着刺眼亮光的上古神剑发出诡异的淡紫色,全部的未来都寄托在这一拼之内,倘若上天垂怜,那就成全他的爱。
立夏见他举起了剑,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着那刻入心骨的疼痛百年之后再次降临。入耳的却是一声刺耳撞击声,那把神剑不偏不倚的砍在他手上的神锁上,溅起金色的火星,离开神锁依旧完好。
所有的人皆是一怔,反应不过来草灯这是要做什么。立夏也怔住了,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是不明白他因何这么做。
只有大长老打一开始就提防着草灯会反悔,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后面,就在草灯示意立夏起来的时候,他重重的再草灯身后一推,草灯一个不稳向前栽去,手中的灭神剑穿透了立夏刚刚站起一条腿的身体。
“夏夏!!”低下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打斗的声响。
立夏呆呆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剑柄,强忍很久的泪劈啪落下,滴在剑上,也滴在握剑的草灯的手上。
若是在刚才那一击之前,他死去一点都不委屈。因为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爱而死,可是,现在他不想死啊,他的爱刚刚有了回应,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草灯没有想到大长老会来这么一下,虽然心里恨得想要把他剁掉,却是如此的力不从心。刺进去的剑是不能往出拔了,只要已拔出剑立夏就会立马死去,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用自己雪白的衣衫试着帮他止血。
直到白衣染红,那些血依旧没有止住,立夏红润的脸色已经如纸苍白,唇角却挂着浅淡的幸福微笑。
他认真的看着草灯,想要把他此刻的温柔牢牢记在脑子里,不再有勾心斗角,权势之争,此刻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外面的吵杂,兵器交接的撞击,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草灯……抱抱我……”
草灯温柔的把满身是血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如春日的白雪般在阳光下化掉。
立夏吃力的回抱住他,唇角不断的益处淡红的血液。
“草灯……你……爱……我……吗?”立夏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周身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身形在一点一点的散去,“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草灯抱着,脸贴在他的发间,泪水浸湿了他的长发,也浸湿了他的心。他哭的很绝望,对于他的问题却依旧一声不答。
立夏在快要消散之前露出了笑容,他的唇轻轻贴在草灯的唇上,唇间是泪的苦涩,心的无助。
化作金色光芒之前他在他唇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夏夏!”
“小夏子!”
最后的最后意识里,立夏好像看到了落和小珠子他们,还看到了落手中的利刃刺向了草灯,而他并没有躲过。
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吼出一声,不!破碎如散落的星光,无力拼凑,早已散去。
神台的上空下起了漫天花雨,金色的大波斯菊花瓣如悲伤的眼泪,汹涌而下金色的花瓣淹没了所有的石阶,也掩盖住了那件失去主人,孤零零和草等一起倒在血泊中的橘色衣衫。曾经它和它们一样,是明艳的黄色。
草灯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的金色花雨,倦倦的闭上那双沉寂到绝望的眼睛。
夏,带我走吧。这样,我们就不会再被分开。
多好。
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ω思ω兔ω文ω档ω共ω享ω与ω线ω上ω阅ω读ω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壹)
雪白的宫殿,如雾的白纱,宽大的床幔上直挺挺躺着一人,银紫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绣着青玉玫瑰的床单上,眼如琉璃,血染白衣。
软玉端着重新熬了不知道几十次的药,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没有进去。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立夏神台上祭天后,草灯动都不动的任那个叫落的男子刺穿臂膀,回来后也不处理伤口,不让人进门,也不喝药。
天气越来越热,中剑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炎腐烂,却没有人能劝得动他。这么多天,唯一一次走出太子殿的殿门是在三天前,没人有知道他对父王说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他那天回来之后,当天夜里大祭司便奉天命抄斩了八大长老的家,一场天火无一人生还。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不要说不吃药了,他几乎不再进食,连水都不喝。一开始还有人劝的,但是劝的人统统都被拖出去打了半死,经过此事再无人踏进太子殿的门。
他就这样每一日,每一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做梦般痴痴的望着浅白是的床幔发呆,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如被浸湿的纸娃娃,破败不堪。
草灯听到了门口软玉的脚步声,却没有心情去管她是否有事,他的眼睛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是睁着,却早已经没有了看物的能力,只是僵硬的瞪着。
他不想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哭,害怕眼泪会背叛了自己。他已经留不下立夏的任何东西,那么就把这些为他而生的眼泪留住吧。
睁眼闭眼,满眼都是立夏小小的脸庞哭泣的、欢笑的、忧郁的、还有决绝的。
记得他从彩袖殿上翩然而下,鹅黄色的衣衫嫩若小蝶,抱在怀里的感觉轻轻巧巧,纤细的身子比女子都要柔弱无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找的人,所以欲擒故纵冷淡以对,果然如所料那般,他先开口同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小,很轻,若是在平时自己是听不到的,但是,那是他偏偏就听到了,还回答了。打破了他一贯的冷淡,甚至还连名带姓的和他说
——草灯,我叫草灯。
其实说不刻意那是假的,只是那时并没有在意,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不过是对猎物该有的态度。
再见,有点出乎意料,见到被人提到面前的立夏,望见他涨红的小脸和带泪的眼眸,突然觉的有点心疼,下意识帮他解围。
——我们,是不是见过?不是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为什么……怎么说……
——这双眼睛,我记得。
料想到了他的惊讶,却没有料想到他的眼泪,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用手复上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
草灯,并没有说谎,在离开离国之前,大祭司已经在水晶球里让他看了要找的人。所以,这双眼睛,他的确记得,只是那种记得却和他心中的不一样。
草灯当时,认得的不过是猎物的眼睛。而立夏想的却是爱人的温柔,所以落了泪,湿了心。
第三次是可以的相约,立夏迟到了。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他脏兮兮的衣袍,满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