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在于——插捎还在门上插着。
这表示，顾良刚踢门的时候，门确实是从屋内锁上的。
屋内有个上吊的人，还有个类似于狙击枪的东西瞄准客栈，铃老板胸口又有子弹伤……
这一切看上去，实在像是流浪汉用枪杀了老板娘，再上吊自尽。
但如果流浪汉也是被谋杀的，那么这俨然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了。
这会儿，那四个姑娘赶到了。
王孤僻看来是身体素质最好的，面色挺平静。
李晓玉是最不行的，扶着墙一个劲儿地喘气。
其实客栈所在的山并不高，走大路是绕的，但穿过树林直接往下，路途不算远。
再来，顾良估摸了一下，今天下午靓服务走路的速度不快，虽说走石桥走了将近15分钟，但按每分钟走70米来估算，石桥也就1000米左右。
李晓玉赶在顾良开口前道：“你别笑话我。我体育就是不行，800米体侧都能搞死我。我……我出去了……这尸体好恶心——！”
“晓玉，你看看屋子附近的草地里、灌木丛里是否藏有什么东西。我继续在屋子里检视一下。马上案发现场检视的时间就到了，我怀疑这里会被雾气封锁。”
顾良说完这话，快速看了一眼草屋内部。
地上散落着很多空酒瓶，闻着味道，跟客栈的梅子酒很像。
靓服务提到过流浪汉会去客栈偷酒，想来这酒就是从客栈偷来的。
再来，这屋子有大量的铁质工具，数量颇多的木头，地上也散落着许多木屑。
而木屑之中隐隐藏着几张碎纸片。
屋中是有几个塑料袋的，估计是流浪汉用来装酒的。
再看了一眼时间，顾良道：“时间不太来得及了。咱们先把能带的带走吧。”
几个人倒也认可顾良的建议，分别拿着几个塑料袋，把能装的东西装走，再快速折返。
果然，当他们下山，走到石桥上的时候，听到了系统的公共广播。
“现在将逐步封锁部分地图。具体请看卡牌地图的标识。”
李晓玉拿出卡牌一看，对着地图上自动标出来的红圈说了句：“卧槽，这简直绝地求生啊，我们现在得跑圈啊！”
李晓玉怕顾良不懂手机游戏，解释道：“玩这个游戏，一开始是随便降落在一个地方，随着游戏进行，地图上会以某个地方为中心画圈，这个圈会不断缩小，玩家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跑进圈，否则会被毒死。”
顾良回看了一眼，白雾已经朝石桥这边飘过来了。
不再回头，顾良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拎着流浪汉房里的那把枪往前跑去。
顾良心里是有几个疑问的。
第一，密室是怎么形成的，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怪的影响？
第二，石桥大概有1000米长，不过石桥并不是从两座山间最短的距离架设的，流浪汉的草屋和黄泉客栈都建在半山腰上，而山体本身是有弧度的，因此，射击距离是比1000米短很多的。不过，这射程再怎么短，估计也有800米左右。
——那么，一把看上去是由流浪汉自制的枪，里面子弹的射程能有这么长吗？
这是顾良带上了这把枪的原因。
如果找不到其他证据，这只能靠杨夜的专业判断了。
顾良考虑的第三个问题，是子弹是如何打到铃老板身上的。
流浪汉草屋的窗户正对着的，的确是客栈的吊脚楼，不过它能对准的，仅仅是中间那四排朝北的客房，也就是301号房到304号房。
杨夜住的房间、以及铃老板住的房间，处于“凹”字形的两端。这两间房位于吊脚楼的两侧，窗户分别是对着西、东两个方向的。
打枪的时候，不管是从瞄准的角度，还是从子弹能穿过固体的角度来看，一定是通过窗户的。毕竟不大可能会有千里之外盲狙、并且那子弹还能穿过墙体打中人的情况。
那么，如果这枪的射程确实够，并且确实是有人从那草屋里枪杀铃老板的话……
这意味着，铃老板中枪时一定不是在自己房间，而是在那朝北的四间房中的某一个。
——那么，她为什么会去其他人的客房呢？
第88章 犀照（5）
天色渐暮。
庭院里的三盏路灯都亮了起来。
顾良带着四个大姑娘回到客栈后，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尤其李晓玉，嗓门非常大。
杨夜听到了，就立刻下楼走到了庭院里。
随后，几个人一起围在庭院中，先把从流浪汉那里带过来的证据看了看。
杨夜蹲下来，捡起顾良带来的那把枪。
顾良叫住他：“腿没事儿？”
“没事，皮外伤。”杨夜端起枪，卸掉弹夹，道，“这是单发型的狙击步枪。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的那种。”
“可这看上去不太专业。射程大概多少？”顾良道。
“试试就知道了。”
杨夜装回弹夹，上好膛，把枪对准客栈大门口，用瞄准镜望了一眼，旋即开枪。
子弹“嗖”得一声破空而出，射中庭院正门上挂着的一个花环，再连带着花环飞向远处。
杨夜道：“确实不是专业的狙击步枪，但射程估计能达到800米以上。”
说到这里，杨夜重新卸下弹夹，里面只剩一发子弹了。
他拿出子弹端详起来，子弹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有些像某种符咒。
再来，这子弹比一般的子弹是要稍微轻一些的。
杨夜想到什么，单脚跳着就要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顾良叫住他：“你要什么？我去拿。”
杨夜道：“拿点水过来。”
于是顾良就找了盆子装了水过来。
杨夜把子弹扔进水里，蹲下来用指甲使劲儿搓了搓子弹头的位置。
子弹头表面的颜料慢慢褪去，露出本来的颜色——居然是木头的颜色。
子弹头大部分都是木头的颜色，只有尾端的一部分有金属。
而这些木头，跟顾良从流浪汉草屋里搜刮走的那些木料看上去是差不多的。
顾良不由问：“难道这些子弹是他自己做的？木头可以当子弹吗？”
杨夜看向顾良，反问：“你在那边具体看到了什么？”
顾良便把流浪汉的死状，以及枪摆放的位置等等先告诉了杨夜。
杨夜想了一下，道：“一般子弹的主要材料是铅、铜，穿透力强一些的，会用到钢芯弹。这种木头的，基本没什么穿透力。按我估计，它如果穿透了玻璃，再打到人身上，都不一定致死。”▒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那如果直接打人呢？”顾良问。
杨夜道：“结合著这把步枪，打人没有问题。”
杨夜拿起子弹，近一步对众人解释道：“子弹一般是四个部分组成的，弹头、弹壳、装药、雷管。子弹受到击发的时候，雷管引发火药，产生高压，迫使弹丸被射出枪膛。所以你们可以看到，这个子弹头上不完全是木料，底端的金属应该是做隔热保护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枚子弹的子弹头，能把木头和金属结合在一起，是需要非常高阶的技术的。他这把枪射程足够800米，也足够专业。因此，这个人完全可以做出真正的枪弹。他为什么一定要用木头做子弹头？”
李晓玉这个时候把一张撕碎的纸拼凑好了，道：“这里有一封信哎！”
用颇为兴奋的语气，李晓玉念起了这封信：“老钱啊，我可总算把你想要的子弹头做出来了，是用你寄给我的木头做的，怎么样，厉害吧？”
“不过呢，虽然我已经想办法增加了这种木料的密度与强度，但它毕竟比不了钢铁，因此这种子弹头的穿透力有限，打到人身上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受其余固体阻碍，它就没那么厉害了——from喜欢搞军事研发的研究员。”
之前靓服务提到过，这流浪汉叫钱流浪。
因此这信里提到的“老钱”，指的应该就是流浪汉。
听罢李晓玉的话，杨夜看向顾良：“刚才大家的房间，我没来得及细搜，但大致看了一下，没有一间房的窗户上有弹孔。这意味着，如果真的有人从流浪汉的草屋射击铃老板，一定是在301-304号房，并且那房间的窗户是大开着的。”
顾良想了想，翻了几个塑料袋，再问李晓玉：“你有没有在草屋外找到什么？”
“哦对对，有，很关键。”李晓玉拿出一件有些破破烂烂的道袍，“不知道这是不是流浪汉的。他是道士吗？”
一时之间并没有人答话。
再过了片刻，王孤僻、靓服务、贾女友都站了起来，商量着一起去各个客房看看。
李晓玉朝顾良和杨夜眨了一下眼睛，跟了过去。“诶带带我。”
等几个姑娘陆续走开。
顾良问杨夜：“好了，你可以直接说你的想法了。”
杨夜道：“这个故事不是有鬼么？按照常理，杀鬼的木头，是桃木。再加上道袍这条线索的指向——流浪汉或许真的是道士。那么，这就能解释他用桃木做子弹的原因了。”
顾良皱眉想了想，说：“流浪汉让那个什么军事研究员做这种子弹，是为了杀鬼。但实际上这种子弹，杀人也是可以的。所以铃老板是人的情况下，也可被杀。”
“目前这案子看上去，是流浪汉杀了铃老板再自尽。但这肯定不是真相。否则我们不用破案，直接票钱流浪就是了。”
“我倾向于认为，有人杀了流浪汉，再射杀了铃老板。”
顾良停顿一下，继续道：“但这子弹是木头做的，穿透力不强，你又说窗户没有弹孔，加上草屋只能瞄准301-304号房……”
“可我想不出任何，铃老板走到这些客房，推开窗，等着被射杀的可能。除非——”
杨夜接过顾良的话。“除非有两个凶手。比如说，我站在一楼，让你开窗，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开窗的时候，湖对岸的人将你射杀。再或者，我约你到某间房里商量事情，然后我找理由开了窗户。总之，应该有两个凶手，一个是诱导铃老板开窗的人，另一个是实施射击动作的人，他俩一定是事先约好的。”
杨夜再道：“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凶手。你在钓鱼，也排除。贾游客的话，我们早上去的那座山挺远的。我把他推下山崖，按理说他应该是会死的。他不死，至少也会晕个半天，他受伤严重，下午5点才爬回来，所以把他也排除。”
“那么凶手就在剩下的人里面。李晓玉、王孤僻、靓服务、黄厨师、贾女友，都有可能。”
顾良心里想的是——难道明月没有骗自己？
他说过他是凶手之一，他只是不知道另一个凶手是谁。
那么，真相也许是这样——另一个真凶杀了流浪汉，还准备杀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