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问钟珩:“那你是愿意帮她吗?”
钟珩手指从他额头和眼角擦过,在脸颊上捏了捏,最后停在嘴角:“你想帮她么?”
岳嘉佑毫不犹豫地点头,冷不丁被停留在唇边的手指撬开唇齿,在口腔里搅弄:“想要我帮忙,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点好处?”
“还是说,你打算空手套白狼?”钟珩低声在岳嘉佑耳边笑。
“这样呢?”
沉默了一秒,岳嘉佑骤然抬头,凑上去亲了一口钟珩。
钟珩没动。
“……”岳嘉佑手指纠缠了一下,犹豫着重新靠近钟珩,贴在他耳边:“今晚要录制,过两天……”
钟珩没忍住笑了。
岳嘉佑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被他下套了。
“好了,下去玩吧,这件事我会联络陶医生,而且,你不用误会。”钟珩揉了揉岳嘉佑的头发,目光停在少年刚刚结束一个吻,有些湿润的唇上:“这件事对我也有意义。”
“别骗我,这能有什么意义?”岳嘉佑摇了摇头,不太相信。
钟珩俯身轻吻岳嘉佑:“没骗你。”
“钟氏也有涉足医药产业,正在进行一个健康管理专案,梁稻的病情对我们的团队来说也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挑战,我们需要她,钟氏旗下的制药企业可以为她创立一个专项基金。”
钟珩耐心地和岳嘉佑解释。
事实上,专案的确存在。
但如果梁稻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出现,被选上的人或许也不会是梁稻。
很多时候,事情只能用命运或者缘分来解释。
梁稻的未来一片光明。
这是她应得的好运,也是应得的善意。
“所以,别太担心,我会处理好,下去玩吧。”钟珩看了一眼岳嘉佑,撩开他耳边的头发,红宝石耳钉在耳侧,猝不及防撞进眼底。
岳嘉佑身上带着属于他的标记。
和以前那些很快就会消失的碘伏签名、吻痕不同,和不能随时被人看见的胸针也不一样。
这是真的,属于他们的印记。
那枚红宝石耳钉刺进钟珩眼里。
让他忍不住低头与岳嘉佑接吻。
“叩。”门外有人敲门,敲得小心翼翼。
钟珩踢了一脚岳嘉佑的转椅,将少年推到书桌后,自己走到门边,开门的同时侧身挡住了门外的视线。
“钟老师?”门外是莫名不好意思的卓一泽:“没打扰你们什么事吧?”
“没!”钟珩还没说话,岳嘉佑先开口了:“能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你有什么想说的事情进来说!”
卓一泽能注意到有没有打扰已经是他身为一个直男的极限了。
岳嘉佑说什么也没,卓一泽就真的觉得什么也没,大大咧咧挤进了门里:“是这样的,刚才大家商量,趁被淘汰的那边还没走,今晚录制结束以后我们聚聚?”
卓一泽丝毫没有察觉岳嘉佑脸红得不正常。
录制的时候,大家并不会真的吃很多。
镜头来来回回,菜早就凉了。
录制结束以后,他们打算和被淘汰的十八个人吃一顿散伙饭。
岳嘉佑不在,景焰联络了柯以北,晚上天上捞停止营业后,他们可以去吃火锅,然后愿意留下的,可以二场去唱歌。
蔡梓州也在被淘汰的十八个人里。
岳嘉佑一路走来的朋友里,蔡梓州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虽然最开始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但不知不觉,竟然也成了朋友。
还有很多其他的练习生,虽然不熟,但也曾在一个练习室练习过,在一个食堂吃过饭。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岳嘉佑眨眨眼,盯着钟珩看:“我能去吗?我也想去送送菜哥。”
“想去就去。”钟珩斜睨他一眼:“你还有知道问我的时候?”
成为监护人的感觉让人莫名心里舒服,想纵容岳嘉佑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少喝点酒,少吃点辣,快决赛了,别乱吃东西,唱歌的话给我发定位。”钟珩替他理了理头发。
“别跟个老父亲一样。”岳嘉佑嘟囔着跟卓一泽跑下楼。
楼下的录制已经差不多结束。
岳嘉佑过去补了几个镜头,加上在厨房里做菜的,他虽然没怎么参与互动,但也有足够剪辑的素材。
钟珩听着下面少年们嘻嘻哈哈地散伙、工作人员开始清扫战场。
“喂?”钟珩打算再处理一会工作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知道了,一会就来。”
岳嘉佑出去吃火锅了,他也跟着接到了工作伙伴的电话,约在酒吧。
酒吧是谈事的好地方。
喝一点酒,人和人之间能坦诚很多,嘈杂的环境也可以遮蔽大部分窃听或者其他因素。更重要的是,这样会显得不那么正式,仿佛生意伙伴也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一样。
别墅今晚被用来录制,楼下一片狼藉,总归也不能睡了,去了市中心,晚上正好可以回公寓住。
反正,今晚岳嘉佑出去玩了,不回家,自己去哪里睡觉都一样。
钟珩接完电话,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开车去了越好的地方。
快要圣诞,整个景城已经提前进入了狂欢的氛围,到处都是圣诞树和彩灯,酒吧里全是喝得半醉半醒的年轻人。
“你们知道我刚才在洗手间遇到谁了?”钟珩走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有人用炫耀又油腻的口吻说话。
“谁?”果然有人附和。
深夜喝得不省人事闹出荒唐事的人多了去了,没有哪家酒吧不出些事,钟珩对这些兴趣不大,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加快脚步走过去。
“正当红的小明星!”男人压低了声音,故弄玄虚:“漂亮得很,皮白得和女人一样,还染了个金毛,真骚。”
“我搞他,他都不带点动静的,喝得跟狗一样,你们要不要去看看?”他撺掇着朋友们也去掺一脚。
“你搞谁了!”钟珩转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拎起男人的领子:“再说一遍,你搞谁了?”
“搞……搞了个小明星……”男人头发凌乱,目光闪躲,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兄弟我我我我让给你!就在洗手间!你自己去!别找我麻烦!”
“我问你!谁!”男人被钟珩抵在了墙上。
“我我我我我哪记得名字啊!就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最近电视上老见!”男人就差没哭出来了,他就一普通富二代,出门喝个酒,平时男女不忌,网红争着扑上来,哪会记小明星的名字。
捡尸他也做了很多次了,还是遇到炫耀差点挨打的情况。
“哦对对对,好像以前是个男团的,还会写歌来着?”他生怕自己被钟珩打,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点什么。
钟珩脸色一冷,放下男人朝洗手间快步走去。
第111章 别生气
洗手间的门关着。
景焰站在门外,拦住了嘟嚷着走近的醉汉, 男人不满地与他争执。
钟珩一把推开了醉汉。
看见钟珩, 景焰有些怔神, 似乎是没想到钟珩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伸手:“别进去。”
钟珩没理他,一把推开了洗手间关着的门。
酒吧的洗手间带了拐角和格挡, 前半部分是洗手池和便池, 一堵墙之后才是隔间。
还没转过去,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酒精与食物混合著胃酸,散发出恶臭的呕吐物味。
洗手间里的氨臭味。
烟味。
以及成年男人心照不宣的气味。
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操!”钟珩低骂了一句,快步往拐角走去。
“你可算让我逮着说脏话了。”一墙之隔,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没事吗!岳嘉佑!”
岳嘉佑古怪地看着猛然拐到自己眼前的钟珩,纳闷地张开手脚:“我好得很啊?不过这边这位可能没那么好……”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线②阅②读②网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传②
最里面一间隔间的门开着, 岳嘉佑半侧着身体挡住了钟珩的视线。
瓷砖地面一片狼藉,裹着大衣的人靠坐在墙边, 意识还模糊着。
那个人钟珩也认识, 是牧怀哲。
他也染了一头金发。
或者说,不仅仅是金发这么简单, 牧怀哲现在看起来,酷似一个人——
岳嘉佑。
牧怀哲过去喜欢不具攻击性的造型。
他穿大衣和暖色系卫衣、毛衣居多,头发通常是温暖的栗色, 带刘海,那样会更加平易近人。眉毛会修得比常见的男生造型细而平一些,削减了大部分气场。
但现在, 他染了一头不适合自己的金发,被撕烂扔在旁边的是一套黑色连体工装,连眉形都变了。
盗用岳嘉佑的词曲事件发生后,牧怀哲失去了合约,同时也失去了大部分通告。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的造型。
又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迷茫、嫉妒,乃至从头到脚都开始照搬岳嘉佑的风格。
至于真相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既不重要,现在也无从得知。
“我和他们来喝酒,听见洗手间有动静,过来看了看,就遇到这个了……”岳嘉佑看钟珩沉默着,自顾自和他解释起来。
钟珩站在走道另一头,难得面无表情,仅仅是扫了一眼岳嘉佑。
他长了一张电影业界标准的高阶脸。
轮廓鲜明,骨骼立体,不论是眼窝还是鼻梁,都是最优越的高度。
钟珩的眼神很锐利,很多导演都曾说过,他哪怕是演个屠户,都会让人觉得,那是个曾闲来无事刀斩恶龙的侠客。
但面对岳嘉佑的时候,钟珩从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眼神。
岳嘉佑第一次被他这样看着。
他感觉到了钟珩在生气,但却找不到原因。
洗手间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好地方,外面已经吵了起来。
难闻的气味、一滩烂泥一样的牧怀哲,岳嘉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怀疑钟珩的怒意来自牧怀哲。
他替自己摆平了牧怀哲,自己此时此刻却在这里帮牧怀哲。
岳嘉佑瞅瞅钟珩,小声解释:“我发誓只是巧合,我绝对没有私下和他喝酒,我帮他也不是对他有任何痴心妄想的友谊,只是……”
只是不至于。
如果熟视无睹,那就和自己讨厌的人没有区别了。
钟珩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径直走到了岳嘉佑眼前。
岳嘉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茫然地后退了一步:“我们叫了救护车,也报警了,应该很快就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事。”
钟珩抱住了岳嘉佑。
比平时的任何一次拥抱都紧。
钟珩几乎把岳嘉佑整个人都按进了怀里。
佛手柑的气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岳嘉佑闭上了嘴。
他意识到,钟珩根本不想听自己说这些。
钟珩很清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