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马车,因着玄烈的腿伤,遂与白熠共乘一匹。
“……那日你所说,均是假的罢?”
白熠愣了愣,不由转而看了玄烈一眼,问道:“你说的,是柳苑擂台上……”
唔,那却是假到不能再假了,不过他需得弄明白,玄烈自出城后便不太对,竟是在想这些事?
“你听了多少?”
玄烈沉了沉眸,继而应声道:“……在你说用错了情之际。”
白熠微微点点头,心中道,原来仅是听了一半,怪不得会如此发问,便答道:“便算都是假的罢,实则,我并未见过皇帝。”
但是对饕餮,他却是记忆深刻的很。
此时以白三公子的身份来论真假,那自然便是假的不能再假。
“再有一刻,我们便要到洛城了,三弟,务必要照料好王爷!我与众副将要先行入城探看,你们便在城外,等我发讯号,再安全进城。”
白征忽而夹了马腹跑到最前方叮嘱起来,他面色沉重,马背上还丢着一个身穿绿纱袍的男子,白熠仔细瞧了瞧,发觉这人竟是柳云。
他微微颔首道:“我知晓了,不过,你为何将柳云带来此地?”
那偌大一个柳苑,如今没了个主心骨,不知要乱成何种模样了。
白征瞅一眼怀中的人,竟是难得的磕巴了半晌:“若,若将他留在都城,怕免不了要被那些官兵问责……”
说到此处,他忽而想起来,白熠在丞相府被抄家时,却是被人直接捉了丢到柳苑,自柳苑回来,他们还未好好谈一谈。
“啧,都不知你是惹了何人,才被挟私报复丢到柳苑的,罢了,这事稍后安顿下来再提吧,你护好王爷,平时练得些三脚猫功夫,左右得让它派上用场。”
说完,他冲着玄烈恭敬行了一礼,这才与众兵马一同快马远去了。
桃翁便在后头,随著白熠的马一同悠哉同行,扯旗称王是个大业,他看得通透,知晓这必然是长长久久的一场战,且他如今便也不能上阵杀敌,故而便不同于这几个年轻人的一番热血澎湃模样,依旧还是淡然的很。
“洛城前方好似热闹的很……”
桃翁眯着眼睛瞧了瞧,口中不由喃喃道。
白熠亦是瞧了瞧,只道:“唔,城外好似有间茶寮,我们或可过去停一停。”
如今又不能进城,但这洛城已到,在城外扯着马转圈,反倒更引人注目,不若停下来歇歇脚。
桃翁不由连连应和着,玄烈亦道:“好,便去停一停罢。”
遂几人便缓缓往那茶寮行去,相思跟在后头,见玄烈要下马,连忙将那轮椅从马上卸了下来,搁置在地上,正要去推时,却被白熠抢去了那轮椅扶手。
“我来罢。”
玄烈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微微抬头看向前方,如今众人见到他的一脸惊惧模样,好似都不能坏他心情了。
几人围着那看起来痕迹斑斑的方桌坐了,相思却是坚持要站在一旁服侍,白熠见她坚决,便也不再劝。
桃翁将众人的空杯缓缓斟满茶水,而他自个儿却是仍旧空着茶盏,把那茶盏放在手中左右把玩。
“方才老头儿我听白副将说,你是因着得罪了人,才会被直接丢到柳苑?”
见白熠点了点头,他不由眸光一亮,又问道:“你得罪的人,看来来头不小?”
白熠微微扯了扯唇角,只道:“我还当你们都知晓……”
忽而想起来,柳云自现在还晕着,应当透不出半句话来。
“你未曾说过,老头儿又不会这读心术……”
桃翁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便紧紧盯着他,想来今儿是要将这个问的明白了。
白熠本也没想过遮掩,只在脑子里想着,白三公子那晚见到的龌龊事要不要说出来?
若说出来,饕餮被扣上这么一顶绿帽子,却不知是否会恼羞成怒,不过,说起来,这皇后绿的是那皇帝,虽如今饕餮占了皇帝的壳子,也并不算是什么夫妻。
如此想着,他便张口道:“唔,前头忘了同你们说,我当初会沦落到那等境地,是因着我撞见了皇后与端王的苟合之事。”
他一句话说的利落,仿若在说昨晚上吃了什么东西一般,桃翁听着不由眨了眨眼,愣怔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方才是说,皇后与端王……?”
……
“阿嚏!”
皇后端着一碗药,突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手中的汤药亦是洒了半数,不由满面疑虑地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青霞连忙把皇后手中的汤药接过来,口中只道:“娘娘这几日是太过疲累了,太医也来为娘娘诊一诊罢!”
皇后不由皱着眉头道:“不必,去将这药再重新煎一碗来,莫要让皇上久等了。”
青霞应了一声,便款款行礼退下了。
皇后不由向着西方看了看,见此时虽是夕阳如火,却已然将要没入夜色中,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向殿中走去。
乾坤殿四处拉着厚重的帘子,因着太医嘱咐,如今皇帝全然不能吹风,遂,乍走进来,便似入了夜一般。
她款款走着,却忽而觉得腰身一紧,随即一双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
第30章 他是内人
这处光芒昏暗,但已然接近乾坤殿的内室,皇后不由皱了皱眉,口中试探问道:“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那背后人轻声笑了起来,一双大手又离了皇后的手缓缓上移。
“你竟对他如此惦记?”
这人有着一把好嗓子,皇后便是听着方才的笑声,便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如今感受他作乱的双手,却是不由惊喘一声。
连忙将他的双手抓住道:“莫要胡闹,你怎的此时来了?”
她转过身,这人的俊美容颜映入眼帘,不由让她一颗心微微吊了起来,却又带着些许温情,难以言说。
正是皇帝之王弟,西未的端王殿下。
端王挑了挑眉,向着那更黑暗的帐子处望了一眼,只道:“这不是忧心你,我想你想的很……他可是发怒了?”
皇帝的暴躁性子人人皆知,这天生心疾却又让他的性子更压抑几分,扭曲的很。
皇后不由微微勾了唇角,伸手将端王肩膀处的一处落叶拈了下来,不由道:“你是从何处来,弄得如此脏兮兮,他的事你不必担心,自有我在此,你便派兵,将那西北王府围的妥妥当当便好。”
她眸中俱是满满期待,仿若这事情真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发展,这端王成为了西未的救世主,便可理所应当,在皇帝死后,继位为帝。
端王与她对视一眼,不由竟是感觉好似有些许无处着力,只淡淡道:“好,不过我今日将西北王府围起来时,却觉得那处有些太过安静了,他会不会……”
“不会!”
皇后立刻便将他这个想法否决了,只道:“救丞相的不过是一波流民而已,我今日曾派人去探查过,并未见过西北王府有任何异动,快些回去罢,你莫要自乱阵脚。”
她此话说出来,两人不由对望一眼,皆是情意依依,但就在此时,那黑漆漆的帐子中忽而传出了一阵沙哑嗓音。
“……什么,自乱阵脚?”
皇帝醒了。
两人在帐子外头不由僵了僵,良久,皇后才道:“没什么,只是同这锦衣卫交代几句,让他将西北王府照看严实些,莫要被那西北王的一脸凶相吓得自乱阵脚而已……”
她如此说着,便匆匆对着端王挥了挥手,向着皇帝那处行去,端王亦是蹑手蹑脚往外走去。
“回来。”
皇帝在帐子里头听着,忽而唤了一声。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网①提①供①线①上①阅①读①
皇后不由心中一凛,忙道:“臣妾便在此处呢,皇上想做什么?”
“让那锦衣卫回来……”
他本想将那厚重帐子拉起来,扯了一下发觉有人在外头按着,又听皇后道:“皇上如今不能吹风,有甚事想交代的便如此说罢。”
他这才放弃了拉扯那床帐,只是看着眼前一片黑,缓缓道:“去,将罪臣西北王捉拿了,劫持朝廷罪臣,理当同罪。”
皇后在外头勾了勾唇角,不由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端王,却见他亦是压低了嗓音应道:“是!属下领命!”
遂,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大批的兵马本已经将西北王府围绕起来,如今再得了皇帝的口谕,便强势地很,三遍喊话无果之后,便由着端王下令,众人扛了木桩,将那西北王府的大门砸开。
却不料,这西北王府的大门虽看上去紧实的很,但着实是豆腐渣工程,无力得很,三五下之后,便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大门便应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众锦衣卫一脸警惕冲进去,却在真正踏入到西北王府之时,不由愣怔在原地。
这西北王府怕是被洗劫了罢!
只见四处皆是一副山匪过境的模样,地上重重的大坑,竟也不知是怎的出来的……
端王缓缓走进这西北王府,看着此间情境,不由皱眉长叹一口气,心中亦知晓,自个儿大概自一开始便算的晚了一步。
与此同时,洛城之中。
白三公子此时正托着腮看众副将种树,没错,正是种树。
一群人光着膀子,正将那相思树的坑挖的极大,试探着将相思树栽下去。
“你以往,亦是走到哪儿,都要将它带到哪儿吗?”
他转头看向一旁看得极认真的玄烈。
玄烈不由挑了挑眉头,只道是:“也并未将它带来带去,加上这次,左右也就挪动过两次地方。”
一次是在南国皇宫之中,一次便就是在西北王府。
“唔,你竟如此喜爱这棵相思树……”
实则他倒没怎的看出来,这树被来来回回挪移,岂不亦是受伤许多?若真心喜爱这棵树,便让它在那西北王府又如何,左右这西未士兵总不会砍树来泄愤。
玄烈垂了垂眸,却并未言语,他方说过,让自个儿莫要滥杀,恐这棵树,他听来会有些许不适罢。
“此次之事,当真是多谢王爷了。”
袅袅婷婷一身影在此款款一福,再加上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和黄鹂鸟般的声音,便正是这西未皇宫之中的淇贵妃了。
亦是这次在动乱中受牵连的白熠长姐,丞相府中嫡长女白桑淇。
玄烈转而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本家之事,不必言谢。”
白桑淇不由面露古怪之色,不过也得亏她自小教养良好,并未有什么失态之地。
而白熠却是不由将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听到玄烈此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倒是不知该庆幸他没唤丞相一家为岳父岳母,还是该责怪他竟厚着脸皮说本家了。
白桑淇转而又看向了白熠,口中只道:“小三,你且来一下,我们有事与你商谈。”
说完,便冲着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