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继而笑道：“怎么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真卖啊？”
“卖。”周尧说，“主要还想要结识您。”
唐泽深深看他，继而失笑：“说吧，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只要合适，都没问题。”
“想提前和您约个角色，不让您白帮忙，该给的片酬一分不少，就希望到时候找上您的时候，您能优先考虑。”
“200万，买个承诺？”
“对。”
唐泽看着周尧，突然问道：“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
“我女儿才回国，希望她多认识一些年轻俊才，回头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好的。”周尧笑着并不拒绝，看似“相亲饭”，其实也就是多认识个朋友，周尧急着拓宽人脉，这样的邀请他愿意参加。
房子的事情就这么出人意料地解决了。
下午周尧带着唐泽去了自己家，唐泽看着屋里的环境点头：“真不错，听说这些都是你自己赚的，我当年可没你这程度，后生可畏啊。”
周尧努力学习“商业互捧”，“您的成就才是我努力奋斗的方向，在我心里您就是最伟大的演员。”
唐泽看出来周尧并不擅长这一套，因此他说出的话更显真诚，这辈子不知道多少人夸他的成就，但周尧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倍感舒服，心中一动，便为他支了个招：“你的剧已经在拍了，发行和宣传都跟上了吗？你要等剧拍的差不多了再去考虑发行问题，恐怕会影响你的资金链，别老在屋里窝着，多出去走走，有些人际应酬你躲不过的。”
“谢谢唐老师。”周尧受教了，更不会后悔自己降价售房的决定，这样圈子里有身份有见识的老人可遇不可求，随便一句话就价值千金。
……
这天上午，周尧工作室。
财务刘姐去金漪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路过大老板的办公室，忍不住的往屋里看，好像还能看见大老板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敲击着键盘，白敛坐在高脚凳上悠悠念着台词的一幕。
两人独处的时候，即便敞开着大门，还是给人一种不能轻易去打扰的气氛，整个办公区里都好像受到感染，布满了粉色的泡泡。
可惜了。
开机后，公司里的人大部分就去了剧组帮忙，英俊的大老板不过来，养眼的签约艺人们也看不见了，办公室里安静的甚至有些寂寞。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这一幕。
走过周总办公室，就到了金漪的办公室，金漪现在兼着制片主任的头衔，大小事都得找她。财务刘姐敲了敲门，进了屋里，说：“这个月的工资表要做吗？一旦发了工资，钱可就不够了，外景可就出不了了。”
金漪看看手机，屈指按了按眉心，说：“你把工资表做出来，但工资先押一下，先保证剧组那边的拍摄顺利。”
“不用押。”
正说着，身后传来声音，两人转头看去，就看见酷帅的大老板走了进来。
周尧走到办公桌前，将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了金漪，说：“五百万，省着点。”
金漪眼睛一亮：“房子卖掉了？”
周尧笑着点头。
金漪接过银行卡喜滋滋地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才说：“周总真的很有魄力啊，那么好的房子，真就卖了。”然后将银行卡放进财务刘姐手心，高兴地笑道：“做工资表，开工资！”
刘姐也开心，没人看见钱不开心，拿着卡也笑眯眯地转了一圈，说：“周总最帅，爱你比个心。”
周尧被两个女人逗笑，提了几天的心脏也踏实了下来。
金漪荷包鼓了，高兴地去了片场，周尧没等闲下来，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说是让他去刘爷爷家一趟。
周老爷子捧着钱没能送给乖乖孙儿很寂寞，但孙儿的事业总要支援，所以发动自己的人脉打听了一下影视圈的事，忙叨一圈，最后还是得找那个刘老头。
真是隔行如隔山，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刘老头是谁？
刘威。
影视圈里很有名的电影投资人，投资的片子有的拿下了年度票房冠军，有的拿下了外国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亏过，也大赚过，虽然已经退休好几年，却还是圈里很有名望的“老爷子”。
周老爷子说：“老头儿啊，我孙子拍戏呢，你知道吗？”
刘老头说：“知道啊，你不是找我喝过早茶了吗？我也说了现在拍网改剧难，不赚钱。”
“你这老头儿！不赚钱你就给我想想办法啊！”
“是你孙子又不是我孙子，我想什么办法啊？累不累得慌？”
后来周老爷子给周尧打电话说：“见面了嘴甜一点，喊爷爷啊，别不好意思，圈里老前辈随手指点的一步路，胜过你闭门造车十年，年轻的时候就要多学多问多请教，知道吗？”
没法儿。
在爷爷的催促下，周尧只能再次出门，拎着一篮子水果去了刘爷爷家里。
周尧天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写了那么多年的网文，早就自闭了。但现实逼着他必须走出去，结交更多有用的人情关系。
拍了剧靠内容取胜？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周尧是这么天真的，但进这行的时间越长，越是清楚，“内容”只占一部分，“宣发”不够，资质不行，连上映都做不到，观众又怎么看到“内容”。
这时候能够向谁取经？
不是唐泽，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儿上。
也不是金漪，她确实熟悉这一行当，但位置太低了，高层的资源她根本没能力摸上。
所以爷爷推荐的刘爷爷，还真就推到了周尧的心坎里。
刘爷爷也住在市中心，地段也不算便宜，周尧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在楼下带小孙女玩。
小女孩和小伙伴儿们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周尧和刘爷爷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为他点了一支烟，老爷子吞云吐雾地看他，笑：“知道来找我就对了，上次见你，那一身的杀气啊，拉都拉不住，这次再见面，面色终于平和了。”
周尧笑，他现在还是满肚子杀气，只是学会了藏着。
刘爷爷又说：“我能这段时间也留意了一下你的新闻，还看了看你网上那些小说，你看我这年纪，都戴老花镜了，大半夜的还捧着你的书看，我容易吗我吗？”
周尧被逗笑：“您用手机听书，不伤眼睛，就费点儿耳朵。”
“还有这东西？”
“有的。”周尧笑着，在刘爷爷的手机上下了听书软体，找到的自己的书放在收藏夹里，一步步耐心地把人教会了，这才将手机递回去。
刘爷爷拿着手机笑，掐了烟蒂说：“后天和我去一趟海市，前几天你爷爷找上我，我就约了奇异的黄主任吃饭。咱们先不管这部剧能不能上星，但你拍出来最少得有个地方播，你提前想好，是全网授权，还是独家播放，到时候也好和人讲条件。对了，先导片别忘记带了，好东西都拿出来，越炫目越好，知道吗？”
“知道了，刘爷爷！”周尧笑着点头，应下。
“对了，我记得你才开机不久，有做先导片吗？”刘爷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有的。”周尧笃定地回答。
这部戏才开拍二十天，就烧掉了周尧一百多万，钱都哪儿去了，就是投到了先导片上。⊙思⊙兔⊙网⊙
众所周知，后期特效特别烧钱，更何况周尧的戏是一部玄幻作品，没有出色的特效支撑，就是一部网改雷剧。
为了给观众，也给自己信心，周尧不惜血本做了一个十分钟的先导片，应该会删删减减分成三个部分分别发到网上，但这次拿去给平台看，当然要全部的内容。
刘爷爷好奇：“给我看看。”
周尧摇头：“手机上没有，回头在平台那边一起看吧。”
“不行，你得让我心里有底，到底怎么样？”
“还行吧。”周尧想想自己期待的画面，再对比先导片的效果，只能说至少不算是五毛特效，还能够看。
刘爷爷深深看他：“信你一回，别把我这张老脸丢尽就行。”
周尧慎重：“我一会回去再确认一遍。”
刘爷爷越听越没有谱：“哎呦，有种掉坑的感觉。”
周尧回去，不仅仅订了两张机票，总共订了五张，他和刘爷爷的，再加上金漪和梅导，以及白敛的，带了他全部的核心团队。
如果觉得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就多找点同伴过来，白敛用来养眼，梅导用来解说细节，金漪能够调节气氛，再加上自己和刘爷爷，这次见面总不会糟糕。
转眼两天过去，临上飞机前一刻，周尧才从特效公司那边拿到最后修改过的视讯，随意看了两眼，就关掉手机，很快就到了海市。
奇异平台是华国三大视讯平台之一，原本是做社交软体的，然后搞了个影视网站，因为做这一行的早，虽然公司的资产没有另外两家雄厚，但拥有很大一批忠实的使用者，如今甚至自己开影视公司，搞游戏产业，在周尧这种小资本面前，就是影视行业的大巨头。
等来到这家公司的大门口，周尧才想起一件事。
早两年好像奇异平台也联络他购买“天神宇宙”的版权，因为种种原因被周尧拒绝，如今周尧却带着自己的作品过来寻求合作，好像有点尴尬。
一行五人进了电梯，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印着这个部门那个公司，全都是奇异集团的企业。财大气粗的奇异集团，竟然在这城市里建起了一栋大楼，成就了一个王国。
刘爷爷说：“想当年我在影视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卢豹还没出生，后来人家申请天使投资开发了奇异交流软体，那时候我懂什么网路资讯产业，只觉得用奇异邮箱发信件很方便，现在我退休了，就是个糟老头子，人家却撑起影视业三分之一的天空，有句话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谁都没有后眼，不知道谁被大浪淘沙，也不知道谁会一飞冲天。”
人老了，就爱回忆，刘爷爷感慨了一路，听的其他几个人也心有戚戚然。
“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启。
周尧就和何瑜迎面撞上了。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场合相遇。
被周尧用合同摔在脸上好像还在昨天，面皮隐隐作痛，何瑜脸色扭曲了一下，继而笑容灿烂：“哎呦，这是什么缘分？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周尧看着这个本该吸着自己的血一飞冲天的家伙，面无表情。
何瑜呵呵笑的，像是看不见周尧的脸色，说：“对了，你们也是来找平台的吧，戏拍的怎么样了？都还顺利吧？我们这边也才谈过，黄主任挺看好我们的剧，基本确定了合作，祝你们顺利啊。”
何瑜炫耀了一番，并没有硬留下周尧的意思，他不是一个人过来，也懒得看周尧那张死人脸，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