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个2!”
牌面一张张开出来,都是平民。最后剩了两张牌,一张在池野手里,一张被闻箫握着。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池野先翻了牌,眼里浮出笑容,“黑桃K,同桌,我是国王。”
闻箫也把牌面翻出来,“红桃A。”
赵一阳兴奋,“现在,国王可以向奴隶提问了!国王,你要提什么问?”
池野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黑桃K,他在阳光下半垂下眼睑,笑容怠懒又不正经,“秉持乐于助人的精神,我替在场的五个女生提问,闻箫,你喜欢的人姓什么?”
问题一出来,不少人起哄。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总是对这方面的话题十分敏[gǎn]。学校里传得最快的从来不是答案和学习方法,而是诸如“高一的某人喜欢上了高二的学长!”“一班的谁谁谁和隔壁班的谁谁谁在一起了!”或者“谁刚跟女朋友分手,第二天就跟他们班的谁谁谁在一起了”这样的讯息。
赵一阳拍大腿,“靠,高还是池哥高,这个问题,省去了第一步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单刀直入,厉害了!”
池野却没搭理,他专心注视着闻箫的眼睛,唇边笑容没散,但往深处看,眼底却满是紧张。
五指不自觉地握成拳,池野把手揣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他在等闻箫的回答。
回答可能是“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有可能是……别的。
这一刻,空气里的氧含量无限下跌,池野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发紧。
春日粲然的阳光下,闻箫也在看池野,还注意到了他收拢的五指。
在众人汇聚来的视线里,闻箫回答:“我选择惩罚。”
这是拒绝了回答。
池野心里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但心尖上又有点说不清的躁动——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想试探什么。
赵一阳满脸失望,“我满怀八卦的心无处安放,所以池哥,惩罚是什么?”
池野想了一个:“绕内场慢跑一圈吧。”
闻箫起身,垂眼看向池野,“走了。”
池野跟着站了起来。
赵一阳看着这两个人,没懂:“走去哪儿,不是,池哥去干什么?”
池野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跟闻箫的叠放在一起,回答,“一人得奖全家光荣,现在闻箫跑步,我当然要陪跑了。”
赵一阳:“好像……有道理?”
第四十四章
发令枪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 广播里的赛程通知和加油稿轮换着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操场特有的塑胶味, 被太阳一照, 格外浓郁。
闻箫绕着操场内场慢跑,背上汗湿了一块,颜色比起旁的布料要深。
池野出汗出得比闻箫厉害, 额头和脖子上已经布满了细汗,他转过头头:“要不要换个方向?”
两人很默契,经过操场的西南角时,脚下一转,趁着跑道上没人比赛, 直接踩线穿了过去。
超市里有人正成箱地买矿泉水和饮料,还有的班很豪气, 奶香瓜子和话梅各十包、士力架二十个, 外加一箱子番茄味薯片。超市老板帮忙打包好,满满几大袋,三四个人一起才拎走了。
闻箫买了包绿茶湿巾,又从冰柜里拿了两瓶零度可乐去结账。
学校现在哪个角落都有人, 跟全地图随机投放似的。两人一人拎瓶可乐,绕到了超市后面, 果然, 还没人过来这里。
池野瞄准了石台堆成的洗手池,手掌一撑就坐了上去。他笔直劲瘦的长腿支着地,T恤清凉, 配合著春日的明媚阳光,像拍广告片的模特。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不来坐坐?”
闻箫喝了口可乐,怀疑地看向池野屁股下面的石台,“确定不会塌?”
“不会,信我,这水池我高一入校的时候,就是这副要塌不塌、要垮不垮的模样,到现在,明南暴雨狂风都好几回了,它还安然无恙。别怕,要真塌了,你池哥接着你。”
勉强信了池野的话,闻箫走过去,在旁边坐了下来。
沿着学校围墙的墙根,长了不少的杂草和野花,正在风里摇摇晃晃。池野被薰风吹得懒散,只想枕在石台上睡个悠长的午觉。
才出过的汗被风慢慢吹干,面板泛着凉,闻箫拧紧瓶盖,把可乐瓶朝上抛起,又接回手里。
池野微眯着眼看,“同桌,你这瓶可乐一会儿开启的时候,肯定有开香槟的效果。”
可能是太闲,也可能是手欠,他提议,“要不……我们现在试试?生活嘛,就是要从平凡中找刺激。”
闻箫把可乐瓶递给池野,“你想你上。”
“上就上,”池野接过可乐瓶,上半身往后倾了点,手臂伸直,“我开了啊!”
等了几秒,没见池野动作,闻箫:“不是开了吗?”
“我这是在给你做心理准备的机会。”池野盯着瓶盖的位置,手上稍稍用力,只听“呲——”的一阵响,可乐夹著白色气泡迅速往外冒,没几秒就糊了池野满手,滴到地上后还在不停冒气泡。
池野笑出声来,笑容明朗,“草,老子到底为什么要开这可乐。”
闻箫嘴角浮起一点笑,“看得出来,你太闲了。”
被自己同桌的笑容晃花了眼,池野拧紧瓶盖,晃晃可乐瓶——把人逗笑了,你可以功成身退、静待被喝了。
闲不住似的,池野往后坐了坐,长腿盘好,就差捧本漫画书或者拿个游戏机,“你可乐洒了大半瓶,要是不够,我的分给你。”
闻箫:“你呢?”
池野一笑:“你喝了相当于我喝了,军功章不都分了我一半吗。”
闻箫嘴唇动了动,过了两个呼吸,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好像有,地震了?”池野猛地下地,抓了闻箫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扯,再看两人刚刚坐的洗手池,“我日,真塌了?”
闻箫默默看向池野。
想起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洗手池不会塌,现在就被打了脸,池野一本正经,“刚刚地震了,震塌了。”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闻箫手腕被池野攥着,面板像是要被热化了一样,他没挣开,任由对方这么握着。
转过眼看闻箫,池野把这句话在心里转了两圈,没忍住,笑着低骂了句“草啊”,又张开手掌盖在闻箫脸上,“对着那些好奇你兴趣爱好的女生,千万不能这么说话。”
闻箫定定站在原地没动,鼻尖感觉到池野手掌上的一点粗糙硬茧,他回问,“那对好奇我喜欢的人姓什么的人呢?”
池野眼里的笑就像树荫下散落的光,“这个……当然可以,更过分一点的话都行。”④思④兔④文④档④共④享④与④线④上④阅④读④
话止在这里,两人都没继续说下去。池野把手收回来,看了看时间,“先走了?”
望了眼池野经常翻的围墙,闻箫又指了指塌了一角的洗手池,“这里怎么办?”
“这个洗手池早就废弃了,坍塌是它命中的注定,是日夜风化的成果,我们只是旁观者而已。”池野镇静说完,把自己手里拎着的可乐递给闻箫,“一会儿你还要回操场,那里热,你喝吧。”
闻箫接在手里。
等池野身手利落地翻墙出去,再看不见人,闻箫独自站在阳光下,拧开池野那瓶可乐,嘴唇贴着瓶口边沿,喝了两口。
回到休息区,赵一阳他们还在乐此不疲地玩扑克牌游戏,不过可能晒久了,都有点脱水似的没精神。
见闻箫自己回来,赵一阳精神一振,“你跟池哥是开了什么瞬移的外挂,明明在内场跑着圈,看着看着人就找不着了。”
“去了趟超市。”闻箫手里拎着的小半瓶可乐就是证据,他找到自己的椅子,发现上面叠放着两件校服,一件是他自己的,一件不用猜,池野的。
“说起超市,刚刚我们班的水不够了,老许让班长和生活委员他们去超市买两箱回来,一箱太少。”赵一阳伸了个懒腰,“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这扑克牌肯定被诅咒过,我赢的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一!”
许睿意犹未尽,“大师你做个法,把诅咒去掉不就行了?”
“拒绝,这太耗法力我不干!”赵一阳撒手,把牌扔开,凑过去跟闻箫讲话,“刚刚你跟池哥不在,我们被疯狂逼供,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哪个明星、喜欢什么体育运动,池哥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水果、喜欢长发还是短发。靠,我怎么知道!”
闻箫:“你怎么回答的?”
“编呗,我说你喜欢吃米饭、不追星、最喜欢的运动是刷题。池哥喜欢无色透明、不吃水果、喜欢没头发!”赵一阳自豪,“我果然是人才,我就应该去给明星当公关!”
想起老许问池野怎么不报专案的事,闻箫问赵一阳,“高一的运动会池野参加吗?”
“高一?”赵一阳回忆,“我记得参加了的,跑了三千米,接力赛不确定跑没跑,记不清了。池哥体能厉害,当时三千米还差点破了学校的记录。体育组的老师还特意来问池哥要不要试着练练跑步,被池哥无情拒绝了。”
望着跑道,闻箫兀自出了神。
晚上,池野走在九章路,经过一家水果店,想起芽芽念叨着要吃橘子,他走进去,找老板要了一个塑料袋。
老板热心跟他搭了两句话,“今天晚自习下得早?”
“不是,今天运动会,没上晚自习。”池野挑了一个橘子,习惯性在手里抛了两下才放进塑料袋里。
水果店老板见他挑得仔细,没再搭话,跟隔壁店铺过来闲聊的老板继续之前的话题,“下午你看见的那辆车,就是来接陆教授的,听说是去外地出差开会,一星期才回来。”他竖了个大拇指,“陆教授不得了,我们这一片儿最有文化的人,上次我跟我儿子还在电视新闻上看见她了,说是参加什么物理会议,听不懂,反正很厉害!”
池野挑了几个橘子,想起芽芽之前买的草莓发卡宝贝得不得了,决定再买几个草莓。
水果店老板感慨,“陆教授啊,挺不容易的,一年多前,海难,女儿女婿都没了,还有个小外孙女,一起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当时讯息传过来,陆教授多镇静一个人,直接晕了过去,120就停在街边上。”
池野捡草莓的手指一滞。
“后来东西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买了票就走了,说是女儿女婿外孙女都没了,但外孙还有口气,在医院住着,等人照顾。”老板唏嘘,“你说,这人啊,不求大富大贵,能平平安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已经不容易了。”
把橘子和草莓递给老板称重时,池野垂着眼睑,问了句,“您说的那家的外孙,现在多大?”
“跟你差不多大,据说成绩很不错,以后肯定跟他妈一样读重点大学,他们一家子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