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怕自己听了张婶子的话后就改变对他的态度吧?
心里叹了口气,常盛大步走过去,稍稍弯腰对上白图图澄净的双眼。
白图图眨眨眼,忽然身下一轻,面前的男人把自己抱起。
动作轻柔地抚摸小兔子的小脑袋,常盛语气温和地和他商量:“你不喜欢住笼子,那我把兔笼子送人可好?上回进城去书肆买书,书肆的书童说想送一对兔子给他妹妹做生辰礼物,你若是愿意,我想把兔笼子带过去一道给他。”
白图图愣了愣,目光落在一直放在角落里的兔笼子。
他是不喜欢住兔笼子,但那是常盛特地给他做的!是他的东西!才不要给别人!
白图图赶紧从常盛手里跳下来。
常盛跟过去,发现小团子堵在笼子门口,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己。
嘴角勾起一摸不明显地笑,常盛轻声道:“行吧,不愿意就算了。”
白图图松了一口气。
真是个孩子,自己的玩具就是不玩,也不愿意送给别的小朋友玩。常盛心里觉得好笑,挠挠他:“我先去沐浴,你自己玩会,别乱跑。”说罢,自个拿了衣裳去洗漱。
白图图呆愣愣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心里的不安忽然就像那油灯燃烧时冒出的青烟一样消散殆尽。
那兔笼子常盛完全可以直接送给别人,但他却询问了自己的意见并且尊重自己的选择……
白图图眼睛一亮,喜悦像泡泡一样一点一点从心底往上涌。
常盛他在乎自己的感受!
虽然自己只是他捡的小兔子,可他是在乎自己的!
捧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脸蛋,白图图开心地在床上打滚。
摇曳的灯火中,投影在墙上的小兔子的影子忽然拉长,一眨眼,一个四肢修长的人影骤然显现!
脸蛋红扑扑的少年趴在常盛的枕头上,如瀑的黑发散落了满床,少年黑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浴室的方向,殷红的唇开心地弯起。
……
等常盛一身清爽地坐在床边时,白图图已经乖巧地窝在枕边。
“要吃东西吗?”常盛摸摸他。
要的!白图图学大花的样子蹭蹭常盛粗糙的掌心,常盛会意,把他抱到桌子上,给了他一些三叶草。
常盛拉开椅子坐下,拿出上回在书肆买的《大晋风物志》翻看。
他虽然享受这样悠闲平淡的田园生活,但不代表他就喜欢一辈子窝在这边远小山村。从人类文明即将陨落的末世重生到这山明水秀的古代不是谁都有的机会,他自然想去走走看看,体会一下这时代的风土人情。但这年头交通不便,他要出远门游玩的话得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白图图一边吃草一边看常盛。
有句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虽然常盛不是什么美人,可在灯光的映照下,光影交错间,男人的五官更显立体,整个人也更显冷峻锋锐和更让兔着迷。
白图图看得出了神,小爪子抱着草边慢吞吞地啃边傻乎乎地盯着常盛。常盛一抬眼,两道目光猝不及防碰一块,白图图一惊,忙低头吃草。可手里的草已经吃完,一嘴巴下去直接啃到自己的小爪子!
一道低哑的闷笑声响起,白图图心里火烧火燎的,要不是恢复了兔子的模样,早就闹个大红脸。
“看什么?”常盛嘴角噙笑,用手指轻挠他低垂的小脑袋。
小耳朵不自然地抖了抖,白图图真想把脸埋到桌子上去。
轻轻抚摸他顺滑的脊背,常盛低笑:“明日我进城卖野物,你要一起去吗?”小孩儿爱玩闹,怕他又像上回那样偷偷躲进揹篓里跟着自己进城,常盛干脆直接询问。
要、要的。白图图稍稍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常盛。也不知道常盛是不是明白他的意思,又问了句:“明天可是要去卖小兔子的,你确定要去吗?”
小团子的原型是小兔子,常盛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待这些普通兔子的,所以特意多问了句。
白图图眨眨眼,他并不关心那些兔子。虽然他是兔子精,但这世间的规矩早已定下,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本体是某一种动物就势要维护这个种群,他没那个能力,也忙不过来。
看白图图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常盛便明白了。
“快点吃吧,时候不早了,明天咱们坐村里人的牛车进城。”
嗯!白图图抱着草努力嚼,三瓣小嘴儿一撇一撇的十分有趣。常盛干脆把书合上看他吃草。
把草吃完,白图图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把自己的小爪子舔干净,又扒拉了下脸颊,待把自己清理干净后,睁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常盛:我好了!
真是乖巧的小东西。常盛眉眼温和地笑了下:“那睡吧。”
一如既往地占据常盛枕边的位置,白图图看常盛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身侧,闭上眼,浮躁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今日情绪大起大落的他没心情去修炼,干脆和常盛一块睡了。
微凉的夜风夹带着淡淡的花香从大开着的窗户吹进来,轻轻拂过男人舒展的眉头和小兔子含笑的嘴角,直直吹进黑甜梦乡的深处。
第22章 撒泼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于10月2日入V,谢谢各位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援,鞠躬!
PS:10月1日停更一天日准备万字更新!各位小可爱国庆假期过得愉快呀!祝祖国母亲越来越好!(*^▽^*)
翌日一大早常盛就让大花看家,他揹着揹篓带著白图图和两笼兔子去村口等村人的牛车。
其实他不太想和村人一起进城,可要带进城的东西有点多,扛着走路远累不说主要怕惊吓到小兔子。
“哎,常大,你哪来这么多兔子?”同要坐车的村人好奇地问道。
常盛语气淡淡:“我干娘养的。”两笼兔子,一笼小兔崽子一笼野兔。野兔和家养的兔子外形上有些差别,但一般人不注意观察不会发现。
闻言,等车的村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之前有传言常盛认了张寡妇做干娘,有人去问张寡妇,张寡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大伙便猜这事或许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堵住李春花那张嘴,可现在常盛却当着大伙的面亲口坐实了这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有两个站得离常盛稍远的村人不由交头接耳,藏在常盛怀里的白图图动了动耳朵,听到两人说什么“真是作孽”的话。
白图图疑惑地眨眨眼。谁作孽?
“吁!”一个穿着灰布衣裳发须皆白的老头把牛车赶过来,招呼村人上车。
常盛把兔笼子搬上车,把揹篓卸下,转身给了老头三文钱。
赶车的老头人称沈老伯,当年逃荒的时候携家带口的来到常家村落脚。他家里老妻已病逝,大儿子在家种地,小儿子在城里做活。他年纪不小了,可身子骨硬朗,又坐不住,便每日赶着牛车进城走走逛逛。如有村人要进城,可以搭顺风车,每个人一文钱,小孩免费。
常盛自觉揹篓和兔笼子占了地方,于是给了三文钱,可沈老伯直接把两文钱还给他:“给多了。”
眼前的老人虽然满头银发,但身板硬朗挺直,双目炯炯有神,常盛和他对视了一眼,把钱收了回去。
有人觉得老人载人进城收钱是想赚个买酒钱,但显然老人只是图个乐子。
“做好咯!”沈老伯呵呵一笑,手里的鞭子一扬,赶着牛车出发了。
今日坐牛车进城的人不少,常盛独占了一个角落。不像车上七嘴八舌地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村人一样,他随意地坐在车尾,深邃的黑眸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青黛色的群山。
牛车正要出村口,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喊声:“等等!沈老伯!等等!”
这声音……
常盛抬头一看,远远瞧见常武扯着常勇往这边跑。`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常武边跑边骂:“你个臭小子,老子都让你早点起来,你还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眼角还糊着眼屎的常勇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爹啊,这太阳都还没出来!”
“还敢顶嘴!”常武狠狠给他脑袋一下。
常勇吃痛,捂着脑袋怒瞪他:“你又打我!”
“我是你老子,打你怎么了!”常武黑着脸又给他来一下。
常勇哇哇叫起来:“你再打我我就给别人当儿子了!”
“给别人当儿子?好啊!”火冒三丈的常武当即抄起路边的木棍,阴沉着脸道,“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常勇吓得拔腿就跑:“救命啊,我爹要杀人了!”
“哈哈……”牛车上看热闹的村人不由大笑,有人偷偷看了眼常盛,常盛面不改色的,村人也猜不着他心里想啥。
屁滚尿流的常勇一眼就看见垂腿坐在后头的常盛,眼睛一亮,大喊道:“大伯,救我!”
这一声“大伯”让常武心里一个咯噔,赶忙一瞧,坐在牛车尾上眉眼冷峻的男人不正是和他们家断绝了关系的常盛?
常武握着木棍的手顿时收紧。
白图图听到常勇的声音,急忙扒住常盛的衣襟,露出个小脑袋来想看看说话的小孩长什么模样。
上回这小孩可是要抢常盛的野鸡来着!
常勇飞快地跑过去爬上牛车躲到常盛身后,对他愣在那的老子常武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来打我呀打我呀!有大伯在我才不怕你!你可打不过大伯!”
当初常武被常盛按在地里揍得鬼哭狼嚎的模样可是被不少人看到,两个妇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常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把常勇这兔崽子拽回家揍个屁股开花!
“快上车!”沈老伯催促道。
常武不想和常盛一块坐车,可村人都在看着,他不上车就是真的认怂,于是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
牛车几乎坐满了人,只有常盛身边还空着。
原主沉默寡言,别人不问都不会吭声,而常盛则周身散发着股冷意,尤其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憷,所以村人下意识地坐离他远点。
常武满心尴尬,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他是绝不愿意挨着常盛坐的,可挨着村人那边坐又显得太刻意。
横了眼嬉皮笑脸的常勇,常武佯装镇定地把人拽过去:“要走了,还不坐好!”
把儿子按坐在常盛身旁,常武赶紧一屁股坐下。
村人用眼神交流了下,皆忍俊不禁。
轻咳两声,常武假装啥事也没发生似的和身旁的村人闲聊。
屈于自家老子淫威下而不得不挨着常盛坐的常勇屁股下像长了虫子似的扭来扭去。他这个年纪很多事都是懂的,常盛和他们家断了亲,他是不该再叫常盛做大伯的,但毛孩子看常盛没出言反对,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了,直勾勾地盯着常盛怀里的白图图看。
这小兔子毛茸茸的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