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撩水花。间隙中瞥到旁边的托盘里放着酒店送的红酒和入浴剂,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两只矽胶小黄鸭——像小朋友洗澡的安抚玩具,一捏就拖长嗓子叫唤的那种。
季韶觉着好玩,拿起一只想丢到水里。但又觉得自己玩这个好像过于幼稚了,犹豫几秒又放回了托盘里。
江廖音过来看见,却握住他的手,把小黄鸭稳稳送入水中。
他抬头望去,恰好与他低头的看来的视线碰在一起。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我面前做个小孩子。”
季韶一愣,“……你听见了?”
“当然。”
性征间的差异不仅体现在资讯素上,Alpha的各项感官能力出类拔萃,自然也包括听力。江廖音语气带笑,“还听见付安阳一个劲儿地朝你撒狗粮。我旁边的那小子可高兴坏了。”
“他们感情很好。”
季韶也笑,“我听得挺高兴的。”
江廖音不置可否,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踩进水里稍微用力,将他带到怀里。
“我们也很好。”
只一句话,氛围好像突然变了。
季韶还穿着浴袍,猝不及防地被他往水里一拉,整件浴袍都吸足了水,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坠得人重心不稳,像被套了身枷锁,挣扎了几次都没能从他怀里起来。
江廖音的笑更明显了。却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看着他扑腾。
耳边的笑催得他脸上发烧,几乎恼羞成怒,“你先放开我。”
“傻。”
脱掉不就行了。
浴袍只有一根系带,江廖音摸到他腰间扯开,衣领便轻易从肩头褪去。
衣领雪白,却比不得他的面板更加细腻莹润。季韶没了负重,一身轻快地上浮,抬眼便是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突然有些慌张,还未来得及拉开距离便被识破。江廖音垂眼看着他,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别怕。”
他的睫毛都湿了。浓郁的墨色,眼底雾气弥漫。浴缸里一圈喷头不断涌出气流和水柱,交汇冲刷出一小堆泡沫,打着圈往身上撞。
“你今天晚上……总瞄着那小男孩儿身上看,光被我逮着的都有好几眼了。”
江廖音已有些气息不稳,放在他腰上的手掌比水温更加炽热,“我们也不能输。给你也印上好不好?想要几个?”
“……”
季韶偷偷咬了下舌尖,将几欲溢位唇齿的低//喘吞咽下去,被他揉在怀里,手脚发软,“这你也……要跟人比?”
“那就不跟他们比。”
江廖音低声笑,且诚实,“反正我原本就……纯粹是贪图你的美色。”
资讯素被激发到不可收拾,浓烈得令人屏息。他的吻渐渐变得不受控制。掠夺的天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恨不得将心爱的人融进身体,贪婪地汲取每一分温暖,连同他爱的灵魂,永久地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季韶有点想哭,却又觉得应该高兴,用力攀着他的背,小声说,“我不害怕。”
“因为是你……我不怕。”
浴缸里的水早已溢满,被撞得向外撒了一地。小黄鸭可怜地荡在水波里晃来晃去,却没有人再分出多余的空暇给予注意。
季韶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视线模糊摇晃,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人,在他的引领下完成一场迟来的重塑与新生。
在他毫无保留的给予中将原本的自己彻彻底底地打碎,又在他温柔缱绻的吻里重新活过来。周而复始,诞生了一个新的季韶。
一个再也不愿孤身一人的季韶。
或许是被这种蜜月氛围冲昏了头脑。
又或许只是缺一个这样的时机,让他有勇气说出平日里羞于吐露的心意——
“江廖音……”
“我在。”
“我们能,一直都在一起吗?”
江廖音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他,重重地吻下去。
“那……说好了。”
“一直。谁都不要叫停。”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被那啥了
婴儿车删了
就当神交吧各位
请稽核放我一马
溜了溜了
大家晚安!
mua!
**感谢在2020-02-15 01:40:06~2020-02-15 21:3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啵嗯、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援,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回程的航班上,季韶睡了全程。落地后迷迷糊糊听见江廖音说有人邀请, 问他想不想去吃顿饭。
他在脑子里费劲地转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纪寒景为了在济园拍摄的事要当面道谢。又想到, 他跟江廖音关系很不错, 人情往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便放松随意了些。顺着自己的心意答, “不想去。想回家。”
江廖音一怔, 扣在他腰上的手掌收紧了些。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着了他的神经。回去的车上, 季韶被他压在后排座不依不饶地讨了好几次吻才肯罢休。
上楼后, 江廖音开启门,笑得像个得了奖励的孩子,心满意足道, “到家啦。”
季韶心中顿生暖意,似乎也有些理解了。
进屋后江廖音一番收拾安顿, 又去对面拿了些东西过来。放着两步远的房子不住,是打算正式在他这儿赖下了, “要不是两边隔着条过道, 我肯定就怂恿你干脆把房子打通了。”
说着又往卧室的衣橱里添了好几套衣服, 一件件明目张胆地往里挂, 颇有些翻身做主人的意思。
季韶看在眼里,心想至少是今年, 他还真的未必有江廖音在这儿住的时间久。
“现在就很好了。虽然地方不大,但住起来还是挺舒适的。”
他从小住的都是各种房间厅室宽敞得过分的地方,又没有什么囤积收藏的爱好, 只放必须的家具。便总显得冷清空荡。现在地方虽小,却更有生活气息,两个人住是够了,紧凑一些还更显得温馨。
但想想江廖音可能跟他感受不同,便又说,“你要是觉得小,我把隔壁左右买下来打通?”
“那倒不用,我就是怕委屈了你。”
江廖音说,“只要是跟你,我住哪儿都行。”
接下来几天,直到回实验室前,他们都再没出过家门半步。季韶的戒断反应也没有再发作过。
江廖音食髓知味,每每难以自控把他折腾得狠了,过后总是格外温柔地补偿一番,百依百顺说什么都答应。季韶偶尔真的会生出自己在被当小朋友对待的错觉,还是被溺爱的那种。
但时候一到,江廖音依旧像送小朋友上幼儿园一样按时送他去实验室。车停在入口前,季韶坐在副驾摸着安全带,磨磨蹭蹭地没有解开,像是有点抵触。
语气也像个拒绝上学的小朋友,“我不想去。”
江廖音便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他拉开车门,看他闹脾气只觉得可爱,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耐心地哄,“乖,我明天就来看你。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快点好起来,我们以后就再也不来这里了。”
“害怕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开口,我就立刻出现在你眼前。”
季韶这时才抿着嘴唇缓慢地拉开安全带。见他肯配合,江廖音又说了声乖,把他裹在怀里抱下了车。:-)思:-)兔:-)在:-)线:-)阅:-)读:-)
“那你……要来。”
“我肯定来。”
江廖音揉了揉他后脑勺柔顺的软发,在他耳边低声问,“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送你进舱时说的话?”
季韶蹭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江廖音仍旧笑着给他打气,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现在也是一样。要记得,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你可以做到。”
**
之后江廖音果然不顾冷眼,天天晚上开俩小时车过来打卡。两个人隔着层透明的舱门四目相望,难舍难分的样子,看得许松延一阵胃寒。
他的实验室不干净了。
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这两个人的事儿在各方期待下终于是成了,助攻之一的小猪同学看着这蜜里调油的景象,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过来找许松延,语气不解,“既然他们现在这么好,为什么不让江廖音也进舱,帮助季先生戒断?”
舱里是一定得继续待的,如果不加速转化,让他自然戒断少说也要跟别人一样挨个两三年才有盼头。但他明明可以不用自己在舱里挨着。必要的时候,江廖音的标记可以起到很大的缓解作用。
“借助外力,终究是不如完全靠自己撑完全程戒断的效果更彻底。我们在制定方案时完全依据季韶的个人资料,有临时情况调整起来才会灵活有适应性。”
“即使江廖音再适合他,贸然加进去终究是不稳定因素。在外面应个急还行,到实验室里当然要以自然科学和实验资料为准。”
许松延道,“再说,那可是季韶。他有他的骄傲。”
程沛奇一想,“那您之前说的,得想个办法怂恿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为了……”
许松延闻言朝监视器画面一抬下巴,“这都这么大岁数了,再不谈个恋爱内分泌都要失调了。”
“……”
“激素调节对资讯素也有影响。既然是可控制的变数,我们就得想办法把这个影响变化搞成正相关。”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有这么个人这么件事儿,能给他精神力量上的支撑。让他自发积极地想接着往前走。
否则以季韶在退休初期,还未去旅行时表现出来的自我厌弃的态度,许松延怀疑他即使进了舱,也撑不了多久就得中途放弃。
许松延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出于私心的角度大多都是以季韶为重。所以并不会如何具体地预告江廖音,在接下来陪跑实验室的这十个月里,他会遭受什么样的精神折磨。
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男朋友嘛,应该的。
这个周期内季韶表现得比上次积极配合很多,但并不代表某些必定要经历的反应会消失。具体表现在出舱后情绪化非常明显,行事心情反复无常。
从海岛度假回来,江廖音在家里添了只水族箱。里头养了群色彩斑斓的小鱼,成天游来游去活泼得很。
听人说看看鱼有助于提升好心情。
季韶站在水族箱前看了半个小时,说想买根鱼竿钓出来尝尝。
江廖音:“……”
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晚上做了糖醋鱼,出锅后淋上酸甜可口的酱汁,端上桌香气四溢。
季韶拿起筷子又放下,不忍地移开了眼睛,控诉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们以后还是吃素吧。”
江廖音:“……?”
好在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