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它大概不明白为什么阿微明明回来了,可是却不在和待大家一起。
它只是想让大家都和以一样。
可是十二年过去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相见不相识。
而他——
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
伯伦特深深的涌起一股疲惫感,作为父亲,他保护不了孩子,作为丈夫,他维系不了家庭。
夏熠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过,一把将迪迪搂在怀里,咬咬牙朝伯伦特说:“我和你一起把克洛维找回来。”
伯伦特摇头看着夏熠,强撑着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说:“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
迪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不复灵动一点点的黯淡。
最后迪迪深深的看了夏熠一眼,眼睛中冲忙不舍,
夏熠忍不住搂紧了迪迪,他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他茫然的摸了摸脸,却发现手上一片冰凉。
他哭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哭呢?
他眼眶有些模糊,他的记忆力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发孩子抱着迪迪在蹲在山丘上玩耍,神采飞扬的孩子拔出手上的木剑。
可是他却看不清孩子的脸。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看清楚孩子的脸的时候。
夏熠的脸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他低头一看,迪迪竟然勉强半站起来,温柔的舔去他的眼泪。
可是夏熠并不开心,因为他看见迪迪的眼睛中的灵光,在一点点涣散。
他的心忽然一阵阵揪着的痛,就好像他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可是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茫然无助,焦虑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串调来打湿了他的衣裳。
迪迪舔着他的衣领,似乎想要将他的泪水舔干净。
可是迪迪已经渐渐的没有力气,它一下下填在夏熠的颈侧,锁骨,甚至是他带着那根项链上。
终于迪迪猛然瘫倒下来。
倒在他的怀里。
紧闭眼睛的迪迪,肚子上起伏越来越微弱。
夏熠死死的搂紧迪迪,不肯松开。
他并非没有失去过朋友见证死亡,相反的,他失去了太多,和他一起长大的二十三,他的朋友,他的战友,甚至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就像生命之中最珍藏的那部分美好被硬生生的挖掉一块。
他忍不住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伯伦特,像是想要向他寻找安慰,他一动不动默默的流着泪,若是没有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流泪。
可是伯伦特知道。
阿微小时候就是这样。
阿微是一个坚韧而忍耐力很强的孩子。
无论多重的病,无论多难受,他总是这样默默的一个人流泪,不哭也不闹,过分的懂事让人心疼。
而每当阿微难受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这样的看着他。
伯伦特心中的坚守在这一瞬间几乎溃不成军。
他几乎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对阿微说——
别怕,别难过,爸爸在这里。
说来可笑。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阿微身上的印记代表着什么,阿微经历过什么,阿微甚至在遇见海因茨连字都不认识——
阿微在他错过的多少个瞬间也曾经历过这样痛苦绝望。
他甚至还没有来的急教阿微如何变成一个男子汉,教阿微如何长大,阿微就独一一人面对外面的风雨。
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父亲。
伯伦特颤唞着手,喉头抖了抖,轻轻的拍着阿微的背说:“别难过。”
爸爸在这里。
第44章
夏熠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将橘猫放上自己的腿上。
一动不动的橘猫毫无生机的躺着。
夏熠抬头看了伯伦特。
刚刚伯伦特是在安慰自己吗?
夏熠其实不太喜欢伯伦特,可是刚刚伯伦特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对他还挺好的。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伯伦特了。
到是伯伦特先开口, 红发的将军沉默半晌才缓缓说:“迪迪很喜欢你,有你在它身边, 它很开心。”
能够最后再看一眼阿微, 也应该是迪迪的愿望。
夏熠这才想到, 迪迪竟然没有看到克洛维和贺医生。
他不由的心又一酸。
他正要将迪迪抱起, 他的指尖触碰到迪迪的身体, 然后一愣。
迪迪的身体还有温度,甚至还远远高于正常的体温。
他又碰了碰, 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他还感觉到迪迪的肚皮在微微颤动。
正在这时,躺在夏熠怀里的迪迪身体猛的抽搐。
这时怎么了?
他抬眼朝伯伦特,伯伦特皱起眉,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不过很快,迪迪的抽[dòng]停止了,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迪迪缓缓的睁开眼睛, 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不解的喵了一声。
它随手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腹部。
随着他的爪子落下来,他腹部的长长的橘□□毛也跟着掉下来一大簇。
迪迪震惊的看着自己腹部,又看看自己带着一簇猫猫的爪子, 发出凄厉的猫叫。
虽然虚弱, 但是已经没有开始油尽灯枯的感觉。
迪迪还沉浸在自己秃了的事实中无法自拔, 将秃了一块的肚皮小心翼翼的藏在肚子下,结果它一动身上的猫毛就像棉花一样纷纷掉下来了。
迪迪瞪大眼睛,顾不上其他,从夏熠怀里跳起来,越过车窗跳在地上,径直往路边的水洼走去。
它对着路灯下的水洼一照,然后呆若木鸡。
好半晌才可怜兮兮的朝夏熠喵喵叫着,像是寻求安慰。
跟下车的夏熠忍不住看着伯伦特。
迪迪刚刚还油尽灯枯的样子。
可是现在虽然脚步还有一点虚浮,但是却没有了刚刚那种底气不足的样子。
明亮的路灯下,夏熠衣领的五芒星项链上原本就已经黯淡不少的星星点点,终于悄悄的彻底黯淡下来。
伯伦特微微皱眉,看着迪迪。
迪迪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难不成是奇迹,他将迪迪抱在怀里,朝夏熠说:“我带迪迪去找医生。”
他不相信奇迹。
正在这个时候,雨停了的路边,一个身影从路的尽头走了过来。
走来的那个人是克洛维。
克洛维看见两人,一愣,然后他目光落在伯伦特和迪迪身上,他戒备的而看着伯伦特,往后退了几步说:“你怎么在这里?”
伯伦特只是道:“和我回家。”
从发生争执开始,克洛维就没有回家,谁的通讯都被不接。
克洛维抿了抿唇顶撞道:“我回去?然后让你把我关起来吗?”
何况家里还有那个阿微——
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做出什么来。
伯伦特忍不住冷笑道:“你不回去,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我一样有办法让你上不了飞艇。”
“你不能这么做!”克洛维瞪大眼睛。“你不能因为你是远征军的元帅就滥用私权。”
“不——我可以。因为我还是你的爸爸。”伯伦特依旧冷静的说,“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是我之前疏忽了对你的教育,这一次作为你不知轻重的惩罚,你会被关在家里一个月。”Θ思Θ兔Θ网Θ文Θ档Θ共Θ享Θ与Θ在Θ线Θ阅Θ读Θ
克洛维低下了头,警惕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阴影当中,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夏熠看着克洛维有些同情,他知道克洛维说的不错。
可是——
他也知道克洛维来不及了。
因为周围已经被伯伦特的人包围了。
伯伦特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的,只是一直隐藏的很好。
但是夏熠早就感觉到了。
果然黑暗中,几个人走了出来。
克洛维虽然不弱,但是毕竟比较年轻,很快就被几个人制住了。
克洛维不甘不愿的被压住,扭头朝伯伦特冷冷一笑道:“惩罚,究竟是我错了还是您认定我错了呢?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会嫉妒兄长,捏造事实,屡教不改的混蛋吗?你真的有了解过我吗?还是你已经认定我就这样的人呢?”
从小到大,伯伦特都是他最崇拜的人。
伯伦特根本没有时间陪着他,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相反,小时候,每当他朋友问他,他的爸爸去那里的时候,他总会很自豪的说,他把爸爸借给所有人了。他的爸爸一直在保护着大家的安全。
他时时刻刻以是伯伦特的孩子而骄傲自豪,从小到大,他做每一件事都会以伯伦特儿子来要求自己,未曾有一点点的放松。
他原本以为,在伯伦特眼里,他也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孩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那样看他——
在父亲心里,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吗?
这件事,远远比父亲惩罚他来的更重要。
伯伦特眼底心痛和愧疚一闪而过,可是——
他知道,不让克洛维上那艘飞艇,就是他对克洛维最大的保护。
他宁愿让现在的克洛维伤心一点,他也不想让克洛维冒险。
至于以后——
他要是还能活着回来,他会和克洛维道歉的。
所以,伯伦特狠下心肠,朝左右挥挥手说:“把克洛维带回去,这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他出门。”
克洛维失望的深深看了伯伦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跟着几个人离开。
夏熠看着这对父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只觉得伯伦特不是坏人,而克洛维也不是坏人,为什么现在他们之间像是仇人一样的呢。
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深深的皱了皱眉。
如果有一天他和小怪物也变成这个样子,那该怎么办呢。
*
海因茨回来已经是不早了。
卧室的床上,夏熠拿着自己的项链,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海因茨温柔的说:“抱歉,回来晚了,最近军部英兰星附近组织军事演习,所以才晚了些。”
夏熠回过神来:“英兰星?军事演练?规模大吗?什么时候?”英兰星虽然里这里不近,但是它附近有一个大型跃迁点,能够迅速的到达蓝星附近,要是时间来的急,他看能去英兰星上看下军事演练呢。
海因茨明白了夏熠的心思:“这算是伯伦特担任元帅以来最大的一次吧。”
听海因茨提起伯伦特,夏熠心中一动,坐了起来,朝海因茨认真问道:“伯伦特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海因茨深深的看了眼夏熠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夏熠嘻嘻笑着,凑近抬起头在海因茨嘴角驾轻就熟轻轻一吻说:“你快说嘛。”
海因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