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筑怎么像是人界的?”
“人界也有这样一个地方,我曾经去过,就在这里建了一个一模一……”
“师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陆衡之揉了揉发昏的头,从床上坐起,沙哑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的腿被魔狼抓伤了。”
对,那时他们受到魔狼的围击,魔狼……
“魔狼呢?”
“师兄不用担心,魔狼都走了。”
“走了?怎么会这样?”
“这……”季温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都走了。”
“我们现在在哪?”
季温良刚想说魔界,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在不灵城,是一位前辈收留了我们。”
不灵城……名字虽怪异了些,但应该是人界了。
陆衡之放下心来,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荆鸢草还在你那?”
“师兄,”季温良犹豫了一下,道,“荆鸢草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师兄中了魔狼的毒,我用荆鸢草给师兄解毒了。”
“啊?可……可风师妹怎么办?”
“师兄不要着急,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荆鸢草我们可以再找。”
说得倒是容易,为了这棵荆鸢草,陆衡之差点丢了半条命,没想到还是……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了这么多,陆衡之已经很累了,在季温良的搀扶下躺回了床上,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时,魔鹿又走进了屋里。
“你怎么来了?”
季温良低声问道。
魔鹿扯着他的衣角,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嘘!”
季温良瞥了一眼床上的陆衡之。
把师兄吵醒就遭了。
魔鹿歪了歪头,顺着季温良的目光望去,居然又叫了起来。
而且叫声比刚才更大了。
这只鹿是故意的!
季温良无法,只得跟着魔鹿走出屋子。
魔鹿带着他进了另一个厢房。
这间厢房的布置和刚才那间很像,只是少了书柜。
魔鹿用长长的角将季温良顶到床边,眼睛一闭,脑袋一耷拉,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不得不说,这头鹿模仿本领真的十分强大。
陆师兄的烧已经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好吧,听你的。”
进了魔界以后,又是寻荆鸢草,又是杀魔狼,还跑了那么远的路,季温良真是累得狠,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人一鹿睡得正熟,凭空刮来一股黑风。
黑风逐渐盘旋积聚,汇成人形。
魔鹿率先醒来,警惕地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面庞,放松了神色,垂头闭眼,又睡了过去。
这人一身黑衣,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
他走的又轻又慢,好像怕踏碎什么美梦一般。
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床上的人。
“……唔……”
床上的人似是感受到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气息,蹙着眉动了动。
那只手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他不能再碰他了。
也没有资格再碰他了。
季温良这一觉睡得极香,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魔界是没有太阳的,可这不灵城居然还有昼夜之分,真是奇怪。
不过怪事多了,也就没那么多精力惊讶了。
从床上坐起,目光随意扫过窗前的桌子,定了一定。
匆忙下床,跑了过去。
“这是……荆鸢草?”
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
“前辈?前辈可在?”
“我在。”
“这荆鸢草……”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就找了来,你们是要用?”
季温良大喜,点头道:“是,风师姐自小患有眼疾,一直都没治好,前阵子来了个很厉害的神医,说有法子治好师姐的眼疾,开了一副药方,别的药都好找,只是荆鸢草难寻,我们查了书,只有魔界有,就来了。可又碰上了魔狼,陆师兄还受了伤,只好把千辛万苦找来的荆鸢草给师兄用了。”
“魔狼是荆鸢草的守护兽,你们采了荆鸢草,魔狼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前辈可有受伤?魔狼那么厉害……”
“没有。”
前辈语气好似温柔了许多。
过了几日,陆衡之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下床走路。
其实身上的伤倒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师弟。
小师弟最近行为举止特别怪异。
比如时不时地跑出门去,还总是自言自语。
该不是被妖魔附体了吧。
还有一件事不太寻常。
小师弟口口声声说是一位“前辈”收留了他们,可这位前辈他却一次也没见过。
太蹊跷了。
“温良。”
没有动静。
陆衡之抬头一看,这人正坐在桌边发呆呢。
“季温良!”
“啊?”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季温良一看陆衡之露出那种表情,就知道要不好。
“师兄,怎么了?”
陆衡之和颜悦色地道:“温良,你我在此地叨扰许久,我却还没和主人道过一声谢,实在失礼,你说的那位前辈何时有空?我好当面感谢。”
“师兄,不用了吧,我已经道过谢了。”
“你是你,我是我,怎么能一样?还是……有什么不方便?”
“我……我……”
“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前辈尊姓大名?来自何派?”
“这……”
陆衡之眼神蓦然凌厉,道:“你不说,我只好亲自出去看看。”
说罢,掀开锦被,就要下床。
“师兄,”季温良急忙将他拦下,“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乱动?”
“你遮遮掩掩,我实在不放心。”
陆衡之拨开他的手。
“我说,我说。我没见过这位前辈。”
“没见过?那你们是如何联络的?”
“密室传音。”
“你休要哄我,他密室传音带你到这来?”
“不是,不是,是一只鹿领我来这的。”
“鹿?普通的鹿?”
季温良见遮掩不得,心虚地低声道:“魔鹿。”
“魔鹿?”陆衡之拔高了嗓音,“那这里不就是魔界?你口里的那位‘前辈’是魔族?”
“师兄,”季温良唯恐前辈还在,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赶紧道,“魔族也有好有坏,这位前辈收留我们,也是好心,那就是好魔。”
“好魔?魔族阴险狡诈,无恶不作,你还说什么好魔?”
他这个师弟,自小被保护的太好,根本不知道世间的险恶。
“师兄,前辈真的是好意,再说我们身上什么可图的呢?”
陆衡之冷哼一声,道:“我若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就是魔不是人了。”
言罢,抬起头,高声喝道:“前辈,我这师弟单纯善良,不谙世事,前辈有什么招数冲我来,不要哄骗于他。”
季温良要捂住他的嘴,却被挡开。
半晌过后,毫无响动。
也许……也许前辈现在不在?
想到这,他松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拿出荆鸢草。
陆衡之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惊道:“你这哪来的?”
季温良道:“师兄,前辈真的没有恶意,这荆鸢草就是他找来送我的。”
陆衡之闻言一愣。
半晌,斩钉截铁地道:“再过两日我的伤便会痊愈,到时立刻离开。”
过了两日,陆衡之的伤果然好了。
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再住下去。
出发前夜,季温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身,推开了房门,坐在石阶之上。
天空挂着一轮血月。
这血月乍一看挺渗人,仔细端详还蛮有意境。
“前辈,你在吗?”
季温良低声问道。
没有回应。°思°兔°在°线°阅°读°
前辈已经好久不出现了,也许是因为他听到了陆师兄的话罢。
就当……就当前辈在好了。
“前辈,陆师兄是个好人,他小时候亲眼见到一个魔物伤了全村的百姓,所以才会对魔族有偏见,前辈不要怪他。”
“师兄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前辈送了我荆鸢草,我也该送前辈些东西才对,送什么好呢?”
从怀中拿出了储物袋。
“这块玉是去年过生辰时收到的,戴在身上有冬暖夏凉的效用。”
“这个乾坤镜是买来的,本来是一对,拥有乾坤镜的两人在千里之外也能互通联络,只可惜另一个叫我弄丢了。”
“这是蔓桂的种子,它不能发芽,但是带着桂花的香气,而且永远不会消散。”
“这个……”
季温良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摆在石阶上。
嗯?石阶上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呢?
“小鹿,不能吃!”
魔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嘴里正叼着一块翡翠,嚼的正香。
“吐出来。”
季温良握住它的脑袋。
咕噜。
魔鹿咽了下去,欢快地叫了两声。
季温良赶紧把石阶上的东西收回了储物袋。
魔鹿看样子是吃饱了,拉着他的衣角向外走。
季温良知道不跟着魔鹿走,魔鹿肯定不会罢休。
只得无奈地站了起来。
出了医馆的门,又转入了另一条街。
“这么黑,你到底带我去哪啊?”
话音刚落,千万盏红色灯笼悬停在半空中,给整个不灵城投下温暖的光影。
“好美!”
季温良一边惊叹,一边被魔鹿牵着向前走。
穿过一条条小巷,在一家门前停下。
魔鹿用角一撞,将门顶开。
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
“你不是要送我东西?”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辈!原来你在。”
季温良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对啊,可我不知道前辈喜欢什么?”
“你可愿意为我做顿饭?”
“叮!”
什么声音?
好似是从自己的脑袋里发出来的。
“你不愿意?”
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愿意愿意。”
季温良回过神,点头答应。
忽略了那似破土而出的声音。
“爹娘虽然已经辟谷了,偶尔也会想吃一吃家常菜,前辈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都可以……
“都可以”最不好做了。
在魔鹿的带领下,季温良进了厨房,扫了一圈。
食材还挺齐全。
那就做一个煮蛋,炖一只鸡,炒一盘白菜,来一个煎豆腐。
再蒸一锅米饭。
做到一半,才发现没有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