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静得不同寻常。
他们几乎没有花任何时间,就决定立马离开这儿。
可不管他们怎么走,总能遇到障碍,逼得他们不得不选另一条路,最后无形中打了个转,又回到原地,又对着那一地阴森森的白骨。
还是江林注意到薛扬的脖子上,带了一个红绳的坠子,他二话不说,把红绳从薛扬的脖子里摘下。
这是薛扬专门去庙里开过光的犀牛角,自从上回在电视台出了事后,他专门跑去求了一枚带身上。
江林二话不说就掏出打火机,把犀牛角给点着了。
薛扬跳起来,又被廖宪一把按住。
廖宪先前在山西服役的时候,听山西沟里的老人说过,犀牛角可以照明,照出阴阳两界间的路来,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要回头,就得点着犀牛角,走犀牛角火光里映出的路,要遇到鬼打墙,那也是一样的。
果然,犀牛角照亮了一条道,那条路他们之前走过,只不过走了一半,就遇到一块巨石挡在了路中间,不得不调转方向。
可这一次,那块巨石却不在路中间挡着了,它横灌木丛里。
一行人顺利走了出去,薛扬意外又好奇地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两眼,就这两眼,让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他看见一张人脸藏在那块巨石的背后,在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张脸也正缓缓转过来看向他们,并冲他慢慢勾起了嘴角,咧开的牙缝里嵌着鲜红的血肉丝儿,甚至伸出舌头,享受似的舔了舔。
——如果这还不够惊悚,那他必须得补充,那张脸属于张小朵,可张小朵能把嘴角咧开到耳后根的夸张程度吗?
薛扬几乎是连蹦带跳地一口气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把拽住廖宪让他回头看。
可不管是廖宪,还是蒋勋,又或者是江林、黄小波,谁都没看见那块巨石背后有个人藏着,好像刚才那一幕,是薛扬凭空冒出的幻觉一样。
但是薛扬却一口咬定,那一定是张小朵,而他们刚才遇到的一切——蒋勋听见的声音、他们总在一个地方打转,都和张小朵有关。
蒋勋对此抱怀疑的态度,他觉得打转的原因力,有夜晚和地理环境的因素,至于他的幻听,可能是他太担心蒋章了。
薛扬对蒋勋的强词夺理翻了个大白眼。
到了天越发亮堂的时候,蒋勋走到一棵大树底下方便。
他刚拉下拉链,就觉得肩膀上一重,好像有人把手搭在他身后似的,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却没看见什么。
他纳闷地皱了皱眉,刚要继续动作,肩膀上的分量又出现了,他这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上方。
就见张小朵倒挂在树上,笑着看着他,咧开一张血淋淋的腥臭的嘴,捏尖了声音问他,要不要一起玩笔仙?
蒋勋几乎是翻著白眼在尖叫,把所有人都给喊过来了,然而谁也没看见树上倒栽葱似的挂着什么人,只看到蒋勋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乱跑,身上的衣服都被割破了。
最后还是廖宪冲上去,一招把人撂倒后,强迫蒋勋冷静下来才算结束。
总之经历了这一晚后,几个人都折腾得不轻,狼狈极了,这会儿他们只想走回快艇那儿,赶紧回去。
……
蒋勋抬头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忽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儿好像来过?”
薛扬吓了一跳,连忙四处打量:“不是吧,我看这里长得都差不多……我们笔直走的,怎么可能又转了个圈回过去?”
蒋勋皱皱眉,可他还是觉得这片地方有点不对劲。
走在最前头的廖宪却是在这时候停下来脚步,薛扬正抬头打量着四周围环境,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上对方汗湿的后背。
“怎么停下了?”薛扬茫然地抹了把脸问道。
“这里我们确实来过。”廖宪说道,他脸色难看地指了指右手边的一棵大树,树上有一个三条杠的痕迹,是之前廖宪多了个心眼留下的标记。
薛扬一听,顿时脸色煞白煞白的。
他可没第二道犀牛角能烧了。
“又是……又是鬼打墙?”他抖着声音问。
这回蒋勋没有反驳薛扬,可能是见着张小朵那不正常的一面后,连他自己都动摇了。
廖宪没说话。
薛扬又转向江林和黄小波,他勉强笑了笑,问道:“你们俩也别总是沉默啊,参与讨论一下呗。”
江林和黄小波两人这一路很沉默,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偶尔薛扬回头看有没有人掉队,也总是看见这两人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
江林和黄小波像是听见了薛扬说的话,慢慢抬起头,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几乎如出一辙的笑,嘴角慢慢咧到了耳后根:“你要我们参与?那……一起来玩笔仙吗?”
薛扬、蒋勋、廖宪:“……” 我、日!
就在这时候,薛扬身上的对讲机响了。
他身上的对讲机是江林的,他的那只在他们出来没多久就没电了。
对讲机里传出江一鸣的声音:“你们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们。”
“一起……一起来玩笔仙吗?”江林好像听见了对讲机的动静,他缓缓走过来,又问了一遍。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忽地传出江一鸣的一声轻笑:“玩笔仙?可以啊,求我。”
第83章 装神弄鬼第八十三天
装神弄鬼第八十三天·【第三更】ymh:“那笔仙真不要脸呜呜呜”
薛扬打心底的恐惧,就跟气球似的, 胀得快爆了。
可江一鸣这一句话, 就像是有人捏着一根银针,轻轻在气球上一扎, “噗”地一下,那气球就“biubiu”漏了气,还直冲云霄九重天, 眨眼就没影了。
薛扬眨眨眼睛,愣是嘴角往上一翘,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呢,可话却开始油腔滑调起来:“江小少爷, 笔仙也没那么先进, 带个定位啥的,不知道您在哪块地方吧?咋求您去?”
“没事,我找上门来就是, 你们几个给我原地乖乖等着。”江一鸣说道,说完就掐断了对讲机。
薛扬一听,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安定。
再看“江林”和“黄小波”两人,顿时也不觉得有多可怕了。
不就是找人玩笔仙游戏么?
江小少爷陪玩呢。
保不定到时候谁玩谁。
薛扬想着,也咧嘴跟着笑。
边上廖宪和蒋勋看见,都齐齐和他隔开了一步——怎么薛扬看着也像是被江林和黄小波传染了似的?
薛扬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 他转向他俩,美滋滋地报告好讯息:“别担心了,江小少爷马上就来, 没事的。我们只要这段时间给拖住就行。”
他说完,话又一顿:怎么把江林和黄小波两人拖住呢?
他稍有些僵硬地看过去,就见那两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又或者说是看着他腰间别的对讲机。
薛扬迟疑了一秒钟,便把对讲机远远甩了出去。
“江林”和“黄小波”两人看了眼,没人有动作。
薛扬:“……”
廖宪一边警惕着那两人的反应,一边纳闷问薛扬:“你说的江小少爷,指的是我们节目请来的其中一个嘉宾?叫江一鸣的那个?”
薛扬点点头,顺便咽了下口水,好大一声“咕咚”响,小心看着“江林”:“是啊。诶你说,这两人好像除了笑得瘆得慌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举动,是不是有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
“呸,我宁愿他们俩保持现在这状态。”廖宪翻了个白眼。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让嘉宾过来救咱们?我们上岛来的最初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嘉宾的吗?江一鸣来有什么用啊?”
“我们来,是担心江一鸣一个人,没法照看那么多嘉宾,过来给他帮把手。”薛扬摇摇头纠正,江小少爷哪里需要他们来保护?
他轻咳一声:“只不过没想到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现在反过来需要江一鸣过来保护他们。
薛扬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江一鸣是全国拳击冠军还是散打冠军?来有什么用?”廖宪问。
薛扬诧异地看过去:“拳击和散打有什么用?你还想把这两人打残了不成?江小少爷是专业的,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专家。”
廖宪皱皱眉头,没有再对薛扬的话没有发表评论。
薛扬也不在意,他知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反正江小少爷似乎也不是很想让大家都知道,也不在意自己做的那些事、救的那些人将来会不会报答,所以薛扬也就没有再多举什么例子来说服廖宪。
不过他还是多嘴叮嘱了句:“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头,江小少爷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事情,待会儿不管你看见了什么,这件事情都是我们几个人的秘密,不要说出去。”
廖宪依旧皱着眉头:“神神秘秘……”
“你得保证。”薛扬说道。
“……行,我保证。”廖宪应下来,并且翻了个白眼。
薛扬又转向蒋勋,蒋勋没让薛扬在费一遍唾沫,飞快应下来。
他又看看对面的“江林”和“黄小波”,问道:“现在我们做什么?”
“……等。”薛扬想了想,吐出一个字来。
另一边,江一鸣挂了对讲机后,便往薛扬几人的方向赶去。
于明浩忍了一路,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对讲机频道在哪根线的?”
“因为他们那儿有我的人。”江一鸣神秘地看了他一眼,弯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于明浩:“……”
事实上是,登岛第一天,江林朝江一鸣做了个‘零’的手势。
这种时候打的手势,都是最直白粗暴的,用不着往复杂的地方想,江一鸣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指的是对讲机。
而昨天夜里,薛扬他们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来了营地一圈离开,没人发现,其实都在江一鸣的观察之下,自然发现江林也来了。
那这会儿联络江林,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江一鸣走一会儿便停下来,分辨一下天上太阳的方位,再继续赶路。
一行人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江一鸣忽然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右手握成拳头,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所有人见状,下意识地收住步伐。
江一鸣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江林和黄小波,两个人背靠背倚着大树,闭着眼,不知道是生是死。
于明浩看见,低呼了一声。
他连忙上前探了探两人的呼吸:“还好没事,都有呼吸呢。”
江一鸣看了眼,抬手指了指:“看见这俩人胸脯了么,一起一伏的还不够明显?”
于明浩:“……”
他讪讪地摸了摸脑袋,他一着急,哪里顾得上看那么仔细。
江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