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怀抱永远为我敞开。
都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和你却是这世间无数难得有缘人中最有缘的一对,我们吃同一个人的奶,睡同一张婴儿床,我们约定过,生的时候甘苦同当,死的时候也要睡同一副棺材里。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靳尧,是你教我唱,“小黄鸡,哭唧唧,说谎话,打屁屁”……
有些藏匿的,沉潜的,深埋的东西又在蠢蠢欲动,冲击着靳尧的脑神经。
“你怎么这么喜欢哆啦A梦,只盯着这个娃娃抓?”
“大概因为它有个口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口袋就想把手放进去,其实我一点不怕冷。”
靳尧捏了捏额角,钟燃,何沿,周晏城……还有他们口中的“靳尧”,还有他自己脑海深处里的幻影,一个个人,一幅幅画面,一声声呼喊,一条条资讯,让他的脑袋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不能深想,不愿深想,靳尧有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想远离这些人,好像他是疲惫的,不耐的,想逃离的。
他是现在这个靳尧,他很满意,他不想改变。
那是毫无缘由的笃定,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诉求,这样安定的,平顺的,没有波澜没有爱恨的人生,是他曾经奢侈,如今实现了的心愿。
第14章
冬雨连下了好多天,但是工作生活却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顾擎的这部电影拍摄进入了尾声,最后一场杀青戏是在一个宴会大厅里,两个男主角多年后重逢,彼此形貌都有了许多改变,他们在宴会上几次错身,都没有相认出来,直到林煊碰到一个托着酒托的侍者,有酒液泼洒出来淋湿了林煊的袖子,林煊卷起袖子的时候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块腕表,so,大结局就是顾擎认出了这块表,当他拨开人群想去确认时,只看到了林煊已经因年华老去而佝偻沧桑的背影和斑白头发的后脑。
那块表有个大特写,所以剧组特意找了最好品牌的手表赞助商,林煊最近被郭导骂得是灰头土脸,大概是最后一场戏了,林煊终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难得今天对靳尧客客气气,在化妆室里的还主动跟靳尧笑了笑。
靳尧心里有点奇,这个林煊自从上次郭导拿自己挤兑他的演技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红眉毛绿眼睛的,今天居然给了个好脸,但既然人家都主动示好,那自己也不好冷着,靳尧便也笑了笑。
外面下着雨,剧组所有人都在摄影棚里忙碌,靳尧帮不上忙,只能在化妆室里窝着,他环胸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神有些涣散,懒洋洋的。
他每天都会收到那个奇怪号码发来的资讯,而最近那些资讯越来越肉麻火热,让靳尧瞠目结舌。
那人的资讯最初是这样的:
靳尧,我最近总是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用你的话说,就是“正式搞起物件”。
你说处物件的感觉跟跟处兄弟的感觉真是不一样,以前你也爱对我好,但如今简直是把我当成了眼中珠心头肉,在学校里一下课你就往小店跑,买吃买喝的再颠颠儿送到我的班级去。
吃饭的时候,坐车的时候,甚至在课间出操在操场上碰到的时候,我们的眼神一对碰,就跟有电流滋滋冒出来一样,你要么对我眨一眨眼,要么对我撅撅嘴唇,这些只有我们能看到能意会到的小眼神小动作总能让我的心头像是灌进蜂蜜一样甜蜜很久。
以前无比寻常的行为在如今这样暧昧的关系下全都染上了粉红的色彩,打球的时候不经意地相撞,结伴行走的时候搭着彼此的肩膀,学校的报告厅里有讲座,我们跟人换了位子坐到一起,偷偷摸摸地在椅子下面牵一下手,我看到你傻呵呵地在那乐,你说你恨不得把我揣到心窝子里疼。
还记得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我是气球,你就是那打气筒,没有你,我每天就是瘪的;我是手机,你就是那充电宝,没有你我就会关机了;我是鱼儿你是水,有你我才能呼吸了;我是花儿你是阳光,有你我才能灿烂了……”
……
靳尧看完这个资讯时脸上的眼耳口鼻无一处不抽搐,那么肉麻的话那么弱智的情书是怎样的傻逼才能操作出来啊!
再过一天,那人发来的资讯是这样的:
独处的时候我们就接吻,站着亲坐着亲躺着亲你压着我亲我再反压着你亲只恨不能托马斯旋转着亲,那个年纪里我们都血气方刚,每次亲到气喘吁吁受不了,这时候你的曈眸都像黑曜石一样乌黑晶亮,那眼神赤.裸又直接,我又怎么会看不懂。
但是每次你却要哄我:“就这样了啊,只能这样了啊,以后的事儿得等毕业才能做,哥不能那么禽兽啊。”
我觉得很好笑:“你是后面的事儿不会做吧。”
“怎么说话呢?”你被我戳中软,不由心虚,瞪着眼佯怒,“你可以质疑哥哥的智商,但是不能质疑哥哥天生的能力,这还能有不会的!你擎等着,等咱毕业的!”
等咱毕业的,你根本不知道,等咱毕业后,等着你的会是什么。
……
靳尧愣了许久才从这么露.骨的资讯里缓过来,他觉得这俩小孩有点精分,前面还纯真的竹马竹马怎么这么快就进阶到限制级了呢,而且按照前面的意思来看,明明是对方更喜欢“靳尧”一些吧,怎么这资讯反馈出来的,意思全都不对了呢!
而昨晚的那条资讯更是让靳尧彻底点炸,看完之后他差点把自己的桌子给掀了!
明明当时热得心口都在烧,但是那些字偏偏每一个,都跟嵌进了他脑子里一样,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靳尧,你还记得吗?那年除夕夜,你翻进主楼把我从三楼带了下来,南湖庄园那晚几乎没有人值守,我们一路在园子里跑,最后跑到了东南边的桃林下,你给我精心准备了礼物,那个礼物我喜欢极了,我感动极了,我当时十分懊恼,为什么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在桃林下我吻了你,那时候我吻你你已经不抗拒了,我知道你是喜欢的,漫天都是雪花在飘,冰天雪地,我们却都不觉得冷,我把你按在桃树上,那时候你的眼神简直像个被俘虏的小动物,你根本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你的身体在颤唞,你本能觉得危险,你克制不住在害怕,但是你那么乖,我就那样一直一直亲下去了 。
……
靳尧看完整条资讯后,全身的血液都轰然逆流,直往他的天灵盖冲去。
他恶狠狠关掉电源,在浴室里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还带着一声寒气钻进了被窝。
那哪里是一条资讯,那根本就是一本精选小黄.本儿!
靳尧满心烦躁,在床上从东头滚到西头,再从南头滚到北头,把整张床都滚溜了个遍,满心满肺的烈火腾腾,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激得。
一个直男,看到那样的文字,尤其对方还郑重其事地喊其中一个“靳尧”,靳尧觉得如果被他发现这是一场恶作剧,揪住那个人来自己非得扁死他。
第15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靳尧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那条资讯却阴魂不散地,把雪夜桃林的那一幕,完全带进了自己的梦里。
同一时间,许泽恩正站在南湖庄园的桃树下,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树干,他站在那里笔直僵硬,几乎和灰败的树干融为一体。
这晚没有大雪,却有夜雨,雨水顺着许泽恩的头发滴落进他的眼睛里,眼睫上潮湿一片,冷雨热泪混合难辨。
那年大年三十,许泽恩在主屋睡,刚过了十二点的时候他给靳尧发了拜年简讯,那会他们刚好上,少年人注重恋爱里的一切仪式,新年的第一时间就要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上祝福,不过他等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音,正气恼着,窗玻璃上却响起轻叩声。
那敲击声三长一短,如同青鸟啄在许泽恩的心脏上,他几乎是弹跳下床,奔到床边,拉开窗帘,窗玻璃上映出靳尧那张放大的俊朗无匹的笑脸。⊙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那天夜里天空飘着鹅毛大学,靳尧的笑容却如同七月骄阳照进许泽恩的胸腔,他在那一刹那几乎手脚一软,赶紧把窗户开启,把靳尧拉了进来。
“你疯了!我这是三楼!外面全是雪……”
靳尧猛地扑过来,许泽恩被他撞得连连后退,脚跟碰到床边就势倒了下去,他只怔了很短的时间就反压住靳尧,两个少年疯了一般啃吻着对方,直到彼此的嘴唇都肿了麻了才微微分开。
“傻逼啊你!”许泽恩一手圈着靳尧的脖颈,嘴里骂着,眼里全是笑意涌动,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眸子里一片波光潋滟,靳尧看着就忍不住往他眼皮上亲。
“这新年第一天,我想跟/你/睡!”靳尧笑呵呵地直白道。
许泽恩扬着眉,一字一字重复:“跟、我、睡?”他一手往下,弄得靳尧身躯一颤。
“哎哟喂!你个小流氓,哥哥都没好意思调.戏你,你别自找苦吃啊我告儿你,哥哥正是血气方刚!”
靳尧笑道:“来,跟我走。”
“哪儿去?”许泽恩不解,“外头那么大雪!”
“就是下雪才好玩儿啊!现在园子里也没别人,走,走啊!”靳尧已经窜到了窗边,又拉开了窗子,他对着许泽恩招手,“别怕,我先下去,你撑着窗框垂直下来,我喊你松手你就只管跳!”
靳尧说完自己就先跳了下去,许泽恩紧随其后,按照靳尧说的,双手扒着窗框,把身体垂直下去,在听到靳尧的提示声后手一松,他就牢牢掉在了靳尧的怀里。
靳尧小声笑道:“叫你跳你就跳,也不怕我接不住你。”
许泽恩靠过去咬了咬靳尧耳朵:“你能让我摔着吗?”
“那肯定不能,”靳尧认真说道,“要是接不住你,我就趴下给你当垫子,压死我也不能摔着你。”
许泽恩知道,靳尧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靳尧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兑现。
靳尧拉着许泽恩一路往桃林子跑,雪地路滑,两人好几次都踉跄着差点跌倒,无论谁要滑下去,另一个人就会牢牢撑住对方的手臂肩膀,这样互相撑着扶着,谁也没摔倒下去过。
正是大年初一的凌晨,庄园里果然悄无人烟,他们跑进桃林深处,许泽恩奇怪问:“要去咱也去北边的梅林,到这来干嘛?”
“明天肯定有人去看梅花,桃林这里没人过来,雪厚。”靳尧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角落里开启开关,满林子的彩灯都亮了起来。
许泽恩的一头雾水在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豁然开朗。
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桃林最角落里,静静矗立着一座冰雪搭成的小屋,有顶有门有窗有框,甚至在门上还斜斜插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挑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
小小冰雪屋,五脏俱全,在幽暗的桃林角落里散发着红彤彤的光晕,像是为进入这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