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这么坐着。
楚义经常发呆，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但秦以恒这会儿也陪他发呆，让楚义觉得怪怪的。
“秦以恒。”他喊一声。
秦以恒应：“嗯。”
楚义：“来找我结婚之前，你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吗？”
秦以恒说：“我知道。”
楚义：“那你知道我爸爸他很不好吗？”
秦以恒：“了解一点。”
楚义说：“我刚才梦到我爸了。”
秦以恒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几秒，才说了句好像是安慰的话：“梦而已。”
楚义不知道秦以恒知道多少，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和秦以恒聊陈建世，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世这么不好，秦以恒这么好，为什么会看上他。
楚义手不自禁握在了一起，声音小了些，问秦以恒：“你不嫌弃我吗？”
秦以恒好像也跟着他小声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楚义突然笑了一下。
秦以恒真好。
安静的夜晚太适合聊天了。
又坐了一会儿，楚义突然想到秦以恒说的那句合适。
他开口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适合？”
秦以恒脑袋突然歪了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接着说：“我看过你的资料和成就，你很优秀。”
楚义抓着不放：“优秀的人有那么多，你为什么不选别人？”
秦以恒转头看楚义，表情看起来，好像楚义又提了个很笨的问题。
秦以恒说：“我们发生过性关系。”
楚义：“……”
他怎么忘了这一遭。
秦以恒继续耐心解释：“先有了关系，而后才有我了解你而觉得你合适的想法。”
楚义点头，心里：okok。
秦以恒应该是楚义见过的，最单刀直入，最不愿意讲废话的人了吧。
怪不得在学校人人都说他是高岭之花，要不是楚义有丈夫这个标签，秦以恒恐怕懒得和他交流。
秦以恒成功地把楚义拉回了现实，并忘掉刚才的梦。
“秦以恒，”楚义把视线投到黑暗处，问：“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夜晚真的太适合聊天了，他竟然开始攻击秦以恒内心深处。
还过他并没有成功进攻，因为秦以恒很快回答：“没有。”
楚义顿了顿，接下来好像没有问题了。
秦以恒果然是秦以恒。
但他没问题，秦以恒有啊。
像是突然学会了怎么闲聊，秦以恒把他的问题抛回去给他：“你呢？有喜欢的吗？”
楚义思考了几秒：“没有吧。”
秦以恒稍稍仰了一下头，转头看楚义：“许智铭不是吗？”
许，许智铭？
楚义一惊，声音都变高了：“啊？什么？谁？”
秦以恒语气淡淡：“你的学长，许智铭。”
楚义闪过许多猜测，秦以恒怎么会知道许智铭？
但最终他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张嘴半天，问秦以恒：“这也是你了解到的？”
秦以恒语气仍旧淡淡：“不是，你告诉我的？”
楚义更惊讶了：“我？”
他怎么可能会说他喜欢许智铭？
楚义：“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秦以恒：“你喝醉那天晚上。”
他说完这话突然掀开了被子往下躺，因为卧室只开了楚义这边的台灯，秦以恒这样一倒，直接淹没在黑暗中。
秦以恒声音很闷：“我睡了。”
然后他就没有声音了。
楚义有些莫名其妙，而他身边的男人一副我现在马上就要睡觉，你不要吵我的样子，楚义只好小声应了嗯。
然后秦以恒那边就没有了动静。
楚义：？
不是，这什么情况？
他那天晚上和秦以恒聊天了？
还聊到了许智铭？
他还说喜欢许智铭？
不可能的吧……
第18章
第二天，楚义在家里待了一个早上，确定陈建世不会再出现，才开车去工作室。
这两天天气降温，今天一整天阴天，还似有下雨的迹象，楚义出门被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穿的有点少了。
楚义在外头站了十几秒，感受了一下今天的气温，还是决定回去加件外套。
但回到房子里来，他才想起，他上次拿过来的衣服全是夏季和秋季的，外套在他的单身公寓里。
回去拿？
或是借秦以恒的。
楚义抛起手上的钥匙，再稳稳接下，决定使用后者。
于是他边上二楼，边给秦以恒打了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起来，楚义喂了一声，直接说：“今天有点冷，我没带外套过来，先借你的，晚上我再回去拿。”
那边发来了一声很尴尬的笑声：“楚先生，我是许敬，是秦总的助理。”
楚义开门的手顿了顿：“你好。”
许敬：“秦总正在开会，手机没带。”
楚义站在门边想了几秒：“好的，那没事了。”
许敬问：“楚先生是想穿秦总的外套吗？我可以去会议室帮您询问一下秦总的意见。”
“不用打扰了，不用告诉他，”楚义看了眼衣柜：“没事了，你忙吧，谢谢。”
结束通话电话后，楚义拿着手机站在卧室门口，几秒后还是决定不动秦以恒的东西。
虽然秦以恒此前告诉过他，他的东西可以随意使用，但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没经过别人的同意，是不会动别人东西的。
心里过不去，他便不再走过去，安慰了自己两句这天也没有那么冷，就下楼离开了家。
但这个安慰好像是个笑话，楚义出门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有点飘。
冷空气袭击他没被包住的肌肤，不到几秒，他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赶紧上了车，赶紧启动上了路。
到了工作室后，他也赶紧进门。
路过小展时，小展看到他发出了一声哇哦。
小展不禁问：“老大身强体壮，今天竟然还在穿卫衣。”
楚义握了握拳，笑道：“你误会老大了，老大现在冷得瑟瑟发抖。”
小展还好，等楚义路过蓉蓉时，蓉蓉发出了比小展还惊讶的叫声。
蓉蓉：“老大你这么耐寒吗？”
楚义笑起来。
蓉蓉已经穿上了羽绒服。
楚义无奈：“你刺激到我了。”
楚义赶紧进了工作室，并关上了窗户。
他知道今天是冷的，但不知道今天是这么冷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搓搓手，哈两口气，然后开启电脑，工作。
电脑登上微信，楚义看了眼置顶，一共有十个客户，他按照轻重缓急把工作内容写到桌面的便签上。
开启作图软体，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楚义转头看了眼，是秦以恒的电话。
他拿了张空白的纸，从笔筒里抽出铅笔，接听手机。
“喂～”
这一声出来，楚义才发觉他此刻正在冷得发抖。
秦以恒问他：“衣服拿了吗？”
楚义说：“没有。”
秦以恒：“今天穿了几件？”
楚义低头看了眼：“两件。”
秦以恒：“穿的什么？”
楚义认真：“一件短袖，一件卫衣。”
秦以恒停顿一秒，问楚义：“你知道今天气温多少吗？”
楚义：“不知道。”
秦以恒：“现在查。”
楚义：“哦。”:-)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他不用查，他的桌面右上角就是日历和气温。
楚义：“12。”
楚义很惶恐，他觉得他好像正在被教训。
秦以恒：“在工作室吗？”
楚义：“嗯。”
秦以恒：“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件衣服。”
楚义讷讷：“哦，谢谢。”
秦以恒那边嘟一声，电话挂了。
楚义拿着手机，手还因为寒冷颤唞着。
秦以恒刚刚说什么？给他送衣服？
楚义手机一锁，心里突然麻麻的。
这么强势的送衣服的方式，他好喜欢是怎么回事。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楚义这才恍悟过来，他今天和秦以恒打电话好像自然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别扭和紧张了。
这是好事。
而且今天秦以恒关心他了呢。
他开始幻想，这样或许在未来的某天，他能和秦以恒谈恋爱呢。
虽然他们发展的程式有点乱，先做，再结婚，再认识，再未完待续。
但生活得有盼头不是。
楚义现在对他们今后的生活就挺有盼头的。
因为这一通电话，楚义的心情好了很多，心情好了，客户提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要求，他竟然也没觉得麻烦，全应下，并说我尽量满足你们。
秦以恒的电话结束通话后不到五分钟，蓉蓉突然过来敲门，说外头有人找。
楚义把铅笔放下，心脏不寻常偷偷多跳了好几下。
速度这么快？
但他快步出去，准备迎接秦以恒的人时……
“小义！”
章凯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工作室里。
楚义惊讶：“你怎么来A市了？”
章凯笑嘻嘻地走过来：“惊喜不惊喜。”
他说完这话给楚义一个大大的拥抱：“哥过来出差，把事情办完了就过来找你，怎么样？蹭吃蹭喝收留我吗？”
楚义拍章凯的肩膀：“当然。”
楚义说这帮章凯把他的行李箱拉过来，请他一起去了办公室。
章凯是楚义的发小，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同班，一直到初二，而后楚义离开B市，两人就没有再联络，直到大学通讯发达了，两人才再次联络上。
章凯是个很自来熟的人，两人重新联络上不久，关系就越来越好，因为当时章凯也在A市上大学的关系，两人经常约出来一起玩。
后来章凯大学毕业，选择了回B市，见面的次数才减少许多。
上次见面，距今好像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来了朋友，楚义自然是开心的。
章凯不是第一次来他的工作室，熟悉许多，楚义帮他把行李箱放好，他就已经自顾自地泡茶去了。
楚义在他对面坐下，和他也不客气：“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玩，我今天手上一堆单子呢。”
章凯不在意：“没事，我今天不打算玩，我早上五点起的床，一直忙到现在，中午还配客户在A市骑行，可把我给累的。”
章凯摇摇头，自顾自把桌底下的茶叶拿了出来。
楚义笑了笑：“打算在A市待几天？”
“明天就走，明天飞S省，”章凯抬头给楚义抛了个媚眼：“所以赶紧来压榨你了不是，晚上请我吃火锅吧，这两天太冷了。”
楚义点头：“好啊。”
章凯：“你下午没空的话我直接去你家吧，你那个游戏机借我玩玩。”
楚义点头：“可以。”
但他说完呃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