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让爸爸和王姨也一起搬过来的,我之前也说了,家里有预留一个位置给他们。”
他顿了顿又道:“再不济,我和你一起留下也行,你知道的,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管雨辰听完他的话,才知道对方在安慰自己。
他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就着这个姿势回抱对方,埋头在布兰登胸`前深呼吸一口气。
过了片刻,管雨辰才道:“有时候我真的挺怨恨我另一个父亲的。”
布兰登一听,心里咯噔一响。
管雨辰又说:“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的存在。我爸爸为了他,一个男人怀胎十月将我生下来,我不相信他对我爸爸毫无感情,但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回过头来看看我爸,看看我们。”
布兰登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揉了揉管雨辰的头,试探性说:“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呢?有些人未必能像我们这么幸运,五年前失去了你,五年后又让我遇到你,要不是那一天……那一天天天来找我,也许我们也会这样错过了。”
布兰登心里十分痛恨方洛山,他心疼管雨辰这些年的经历,同时觉得方洛山那种在背后偷鸡摸狗偷偷监视的行为十分可耻,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管雨辰会因此憎恨一个人。
恨一个人是很累的,布兰登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恨过一个人,即便方洛山这样的,他也只是单纯的不齿和感到严重的冒犯。
他希望管雨辰能开开心心,而不是将宝贵的人生虚耗在痛恨一个人身上。
要是方洛山不曾出现,布兰登甚至懒得让管雨辰去想这个人,可这个人现在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已经不顾这么久以来藏在背后的举动走到了管雨辰跟前,布兰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方洛山只会更加频繁地出现。
如此一来,终有一天管雨辰会和他正面碰上,甚至得知对方的身份,他要提前给他打好底,等真相揭晓的那一刻,不至于让他如此难过。
管雨辰知道布兰登说的很在理,但那个人可以不知道他的存在,却不能这么多年从未考虑过要回来看看他爸爸。
他推开布兰登,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别说这个人了,不管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父亲,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我早当他是死了的。”
布兰登看了他许久,揉了揉他的头没再多说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王伶恰好有事情要忙,布兰登便趁机提出了让管剑书一道搬过去他家的提议,又说了要是他不想搬,自己也可以留下。
管剑书乍一听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挥了挥手道:“别麻烦了,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和你王姨一起互相帮忙,家里离花场也近,没必要费这个劲。”
布兰登道:“不麻烦,小辰之后也要回花场的,每天早上送天天上学后顺路回来就行,我那边预留的地方大,要是王姨也搬过来也一样容纳得下。”
管剑书皱了皱眉,还是拒绝,“你们一家三口住一块儿,我们两个老人家去凑什么热闹,行了行了,我还没那么矫情离了儿子过不下去,你们有空多带天天回来给我看看就行,我就不搬了。”
天天看看爸爸又看看爷爷,听到爷爷说的话后总算听明白了。
他把勺子往下一放,顶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奶凶奶凶地说:“爷爷,你要跟爸爸和天天一起住!”
管剑书“哎哟”一声,宝贝地捏了下天天的脸蛋,哄他道:“爷爷最舍不得就是天天大宝贝啦,但爷爷腿脚不好,住在这里方便,等以后天天搬过去了,也要多回来看看爷爷知道不?爷爷有空就带你去游乐场玩,我们玩旋转木马,玩咖啡杯,爷爷给你买好吃的等你回来给你吃。”
天天听着听着就扁了嘴,对管剑书伸手讨抱,等被管剑书抱过去以后,红红的眼眶终究忍不住掉了泪,一抽一抽哭得可怜,“我不要离开爷爷,我要爷爷,爷爷跟天天一起走,天天乖,天天要爷爷。”
管剑书被他弄得也酸了鼻子,抱着他大宝贝小宝贝的喊,就是没有说一句要和他们一块儿走。
管雨辰看着看着也看不下去了,低头拿筷子不停地戳碗里的饭,一声不吭什么也没说,但偶尔小声抽鼻子的声音让布兰登在隔壁听了也不好受。
布兰登顿时感觉自己成了破坏人家庭的坏蛋,想了想说:“要是……要是大家都不想搬,那要不我留下吧?”
管剑书抬头看他,严厉道:“去去去,别瞎搅和,儿子大了总归是要离开家里的,将来等天天大了你们也总有这么一天,你看看你爸妈不也还是留在澳洲,就你们兄弟俩来华国打拼么,小孩子舍不得大人,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语重心长说:“以前天天上幼儿园第一周不也是哭个不停,但不能因为他哭就不放手,这和那是一个道理,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只要你们心里有家里人,又不是一去不回,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别一小事情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管剑书说的道理成年人都懂,但懂是一回事,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另外一回事。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天天抱着爷爷哭个不停,管雨辰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晚饭过后管剑书带着眼睛哭成几层双眼皮的天天去洗澡,管雨辰回房间默默收拾行李。
布兰登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后把门关上,往前走了两步将管雨辰拉了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床上。
布兰登叹了口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管雨辰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很不对劲,但他就是忍不住觉得难受。
他将头靠在布兰登肩上,布兰登动了动,手环到他腰上,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管雨辰在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一边是留在这里,当个管剑书口中说的长不大的小孩儿,另一边是跟着布兰登离开,当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沉默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最后抬了抬头,下巴抵在布兰登肩上和他对看,说:“我们……要不留下多住几天吧?”
布兰登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只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得让管雨辰想清楚,“你看吃饭的时候爸爸的态度,我们留下来没什么,但你要不说服他让他答应,要不只能多留那么几天,借口说东西还没收好,早晚有一天你还是得面对这件事的。”
管雨辰觉得烦透了,推开布兰登自己在那边生闷气。
布兰登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觉得他现在这表现简直跟天天一样,把他拉回来抱着,说:“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我们是成年人了,不能像天天那样耍赖一下就把事情揭过,就连天天也要接受大人做的决定。”
管雨辰当然知道,他不仅气现在这种情况,更气的是当年的自己怎么那么混蛋。
当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管剑书自己留在家里,回家后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会是什么想法,只知道要逃离家里,逃开父亲的掌控,可等他真的长大成了另一个人的爸爸,换位思考一下才知道这种行为对家人的影响有多大。
他有布兰登陪伴,即便将来天天真的离开家里组织另外一个家庭,寂寞会有,但总归不到不能接受的地步,可要是他们离开了管剑书,那他就真的变成一个孤独的老人,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更没有另一半的陪伴。
管雨辰对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男人简直厌恶到不行,最好这个人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行为。
第42章 帝王的思维方式↙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钱龙按照方洛山的指令加深了调查的力度。
过去他们一直在背后偷偷监视管家一家人,但这些监视都只是简单的看看他们的日常,看身边出现了什么人,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偶尔私底下推荐一些业务过去让他们多接一些单子多赚点钱,除此以外没干过什么违法行为。
但这一回钱龙很明显感觉到布兰登话中有话,而且布兰登和天天的长相又是另外一件让他觉得奇怪的事情。
人一旦开始种下怀疑的种子,看很多事情的角度就会变得不一样。
近距离接触过管雨辰,他发现管雨辰的五官和方洛山竟有一丝相似,这个年头男子能生孩子一件不是一件特别罕见的事情,社会上早已有过不少案例,钱龙几乎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层。
于是他找了另一家征信社,是他合作了许久,用来调查一些不能放到台面上的事情的,花了大钱想要查阅管雨辰和天天的出生记录。
然而管雨辰的资料年代太久远,当年建档录入都不像现在这么系统化,要是管剑书有心隐瞒,这些记录轻轻松松就能造假,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中。
但天天的档案就好找得多了。
钱龙拿到了最新的资料,上面是一个月前的一份鉴定报告,给他提供过来的图片是偷拍的,具体内容看不仔细,但不妨碍钱龙看到最重要的结果——
布兰登和天天是亲生父子的关系。
这么一来能解释的东西就多很多了。
他没有马上将这件事告诉方洛山,方洛山这人在商场上下判断快速且精准,但这一点放在生活上,就使他变得鲁莽又冲动。他没忘记上一回在迪士尼时方洛山都干了什么,因此在确认管雨辰真的是管剑书所生,而他又是管雨辰的另一个父亲之前,钱龙并不打算那么快将这件事告诉方洛山。
钱龙绕过了管雨辰,也绕过了布兰登,间接找上了布兰登的弟弟克里斯,想从他那边旁敲侧击更多的资讯。
在他看来他找克里斯的借口正大而光明,而克里斯是布兰登唯一的亲弟弟,两人关系既是生活上的亲兄弟,又是公司的合伙人,布兰登有什么难题时,肯定会和克里斯商量商量。
如此这般,克里斯发现最近见到钱龙的机会,比之前多了几倍不止。
克里斯对钱龙没什么感觉,对待他就是对待普通合作伙伴那样,虽然有管雨辰的原因在,让他对钱龙和方洛山的第一印象一般般,不过公归公私归私,不可否认钱龙在公事上确实很有一套,目光犀利判断又准,是个值得克里斯尊重的合作伙伴。
他们针对运输线的合作事宜约见了几次,细节都落实了好几回,克里斯发现方管贸易虽然是华国的企业,但业务遍布全球,按钱龙的话来说那就是:“赚外汇它不香吗?”
方管贸易的运输线有海运有航运,在海关那儿也有自己的保税仓库,钱龙说:“将来你们的货拉到了华国以后,可以放在我们的保税仓里,一旦需要出货我们会直接从保税仓出去,免了你们再发货的人工成本。”
“对了,”钱龙又说:“你们还可以去淘淘网申请个旗舰店,或